杨峰起身淡淡道,“既然我药也上好了,伤口也包扎好了,现在就不打扰许老板了,我也要走了。”
许良杰装腔作势地挽留了他一下,“杨老板,你这么重的伤,你现在去哪里,倒不如在我这里休息一晚,明天早上我还能给你喊位医生过来让他给你看看伤,你现在出去一个人,我实在不放心。”
“不用了。”
杨峰直接拒绝,也不知道薄九苼和杨峰说了什么,杨峰这会儿完全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他拒绝了许良杰的挽留,失魂落魄的的走到门外。
许良杰久久的看着他的背影,关上门,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神情专注,目光渐渐变冷,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两天,南城回收局在官媒召开发布会称近日破获,一桩大型私贩燃料事件,而主谋人就是一个叫杨峰的人。
此事情一出又引得南城的人一番狂热的讨论,所有昔日认识杨峰的人都惊讶不已,都在说,平时看着他这个人挺老实的,怎么会犯法做下这样的事情,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现在你还相信通过一个面相就能判断他是做的什么事情了吗?有的时候他们这些人可比一般的人会伪装得多了,他们能伪装的比我们这些人还像正常人,就像小偷能伪装的自己像是一个警察似的,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这种人就是道貌岸然,给社会造成多大的损害,那些私贩的燃料一桩桩,一件件的爆炸事件,大桥坍塌事件,每年都在发生,屡禁不止,都是因为有这些知法犯法,想借此牟取暴利的人,要我说,就该大力打击这些人,否则只能让他们愈加的猖狂!”
民众不断的讨论,这个话题也一次次地出现在南城民众的眼中,成为这几天出现频率搜索频率被提到频率最高的字眼。
在这种大形势之下,再加上回收局大扫荡,许良杰也慢慢收起了自己这段日子的猖狂之举,杨锋的落马实属意外,但这对许良杰却没有任何影响,他依旧不担心的过着自己的生活,同时也在暗中找人,让他们去做舒漫给他的那份实验报告上面的燃料。
第一批做的燃料没有大成本,只先做出来一小部分,许良杰想先拿它们试水,如果市场反应状况真的非常好的话,他马上就会将这批燃料投入工厂化生产,然后投入市场进行贩卖。
他已经在期待着自己挣更多的钱了。
都说和薄九苼合作是个魔咒,业内的人都知道,当初传出杨峰和薄九苼合作的时候,那些真的不相信这个魔咒的人还都在等待着,是不是杨峰真的能打破传言。
但是事实证明,杨峰不仅没有打破传言,反而成为拥护这个传言的又一个受害者,他们都觉得薄九笙真的太魔性了。
杨峰事件拖拖踏踏过了五天左右才逐渐慢慢的平息下去,而与此同时,在这五天之内,薄九笙这个名字是在贩卖燃料的这些商人之中被提到的次数最多的三个字。
有人说杨峰就是被薄九苼陷害的,薄九笙害他就是为了得到他手里的积压的燃料,那确实是一批吨量非常大的货物,只要抢到手里,那利润绝对不可估量。
但也有人说是杨峰犯了和薄九苼合作的忌讳,所以才引起了他的怒气,落到如今这个下场,没有薄九苼的护佑,才被回收局的人逮捕,成了他们这些人的出头羊。
但是众多纷纭,讨论度很高,大多是叹息,杨峰事件的落幕,薄九苼神话的继续。
其他人都有意无意的和薄九笙避着,不想占上这份晦气,但是许良杰不是,许良杰依旧和薄九笙走得非常近,邀请他去自己的赌场玩,或者约薄九苼一起去打打球,两人好像没有任何隔阂似的,杨峰这个名字仿佛被两个人都淡忘了,他们没有提起过这个名字。
许良杰也没有问过薄九笙那天他上楼去拿布防图的时候和杨峰之前谈过什么,为何让杨峰前后的态度大变,以至于会自首去回收局。
他像是一点也没有顾忌的和薄九笙往来。
这一天,他又约薄九苼。
一进那赌场的时候,薄九苼脚步顿了一下,他眼睛危险的眯起,面色却一点都没有变,许良杰回头笑看着他,神色也无恙。
“薄先生,怎么了,怎么不走了?”
“没事儿。”
薄九苼脚步也恢复如常,然后抬步往赌场里走,许良杰跟在他身边,说,“你是不是也觉得这里的气味不对,我前两天刚让管事的人换了一批清新剂,你也知道这帮老少爷们儿玩儿起来就跟疯了一样,现在天气又热,就算开着空调,也除不进这些汗腥味,所以我们这里最常配的就是这些清新剂,以前那个味闻多了,闻适应了,感觉不出来,但是现在一换新的,闻到的时候鼻子就不舒服了,这也因为我们人在舒服区待久了,完全忘记了以前我们待过的地方比现在更恶劣,也闻到比现在更难闻的味道,那样的情况就都经历过了,现在这点却觉得难受,果然是舒服区待久了,完全就忘记了自己以前的爪子也是很锋利的,你说是不是薄先生?”
薄九笙笑着点头。
许良杰跟着点头,请薄九苼坐到他自己经常坐的位置上,坐庄的人给薄九苼发牌。
今天许良杰没有离开,而是他自己坐在薄九苼对面的位置上,他今天打算陪着薄九苼一起玩儿。
薄九苼惊讶道,“许老板今天没有事情要忙吗?”
“事情再忙,也不抵薄先生重要啊,我都推了今天的行程,就是要好好陪薄先生玩儿一把。”
许良杰特意强调玩儿一把,也不知道是重在玩儿还是重在一,薄九笙也不在意他是话中有话,还是他个人的说话习惯,。
薄九苼从发牌中的人手里接过他的牌,他的面前摆放着他在这个赌场留下的现金,一到他玩儿牌的时候,这些人就把他的现金给送过来,大致看一下,应该有几百万。
牌发完,今天许良杰特意让管事的人警告那些来赌的人要压低声音,因为今天有位大人物要过来,这时候许良杰和薄九笙一坐下,那些人就好奇地围了过来。
认识许良杰的人都知道,这位许老板通常是不玩儿牌的,然后他们又好奇地看着薄九笙,好奇他到底是什么人,但是知道他的人也不敢说,暗暗地竖了个大拇指,说,他是这个人,这个手势应该表示的是在南城最牛的人。
“是吗?”
那人然后又暗暗打量薄九笙,觉得有点太玄幻了,这人也很年轻啊,但是又看了他那一副气质,是那种在商场上打滚多年,同时又是很成功的那种人才会有的气势,让人不敢直视。
薄九笙看着自己的牌,他没叫庄,许良杰叫了庄,那就应该是他第一个出牌。
在整理牌的时候,两个人花的时间都有点长,但是没人敢催他们,因为坐在这里的一个是赌场的大老板,一个是大老板的座上宾,试问这赌场地上下谁敢催他们?
就算心里急也只能等着,并且面上还不得露出一点心急的表情,否则等待自己的还不知道是什么下场呢。
半晌之后,许良杰终于整理好了自己的牌,他对薄九苼说了一声,“那我就先出牌了。”
薄九笙伸出手,让他出,然后许良杰打出一个顺子。
这个顺子不好要,站在薄九苼身后右后侧的人,远远的看着薄九笙的牌,他看得不太清晰,只能看个大概,但也知道薄九笙的牌要不住许良杰出的这个顺子,只能让他过,但是只见薄九笙直接出了一个炸弹。
那人再次揉了揉眼睛,神情疑惑,奇怪,刚刚这位先生手里明明没有炸弹,现在却有……不待细想,他已经立刻明白了,在这赌场里最常见的是什么,他知道。
他下意识地想捂住嘴,不想让自己叫出来,他的嘴唇颤抖着,但是没有人觉察到他的异样,。
薄九笙的一个炸弹出去,对面的许良杰胜券在握的表情就有点裂了,在座的有两个陪玩的人,许良杰不知道他们两个人的牌,正因为不知道,他也没法确定薄九苼现在是不是真的在出老千,但是薄九笙的这个四牌确实让其他的三个人不知道出什么。
薄九苼淡淡的笑了笑,又把手里的牌甩出去六张,这么一前一后的两次出牌,先四张,后六张,他手里的牌已经没有几张了。
他下家的人急得头冒大汗。
许良杰把牌反压在自己面前的桌面上,他说不要,然后薄九苼笑看他的上家,对方也是摇摇头,然后他手一甩,将自己手里最后的几张牌全都扔了出去。
所有人:“…………”
这一场比赛就这么赢了,其他的人都感觉有点不相信,怎么这么快,怎么这么快就结束了?明明是刚刚开始。
……
“你什么时候回来呀?”秦裳发过来的消息。
玩了两场,薄九苼从赌场里出来到外面闻新鲜的空气,他身上都是烟味,薄先生虽然自己吸烟,但他却是一个好的吸烟的公民,具体表现在--自己的身上绝对不能有烟味,不止他自己的鼻子灵,秦裳那狗鼻子也灵,一闻见这味道就兴奋,恨不得自己也吸一点。
薄九苼低头看着屏幕,有时候秦裳的心情非常容易看出来,她站在他面前的时候,她高兴是高兴,不高兴是不高兴,非常明显,不在他身边的时候,两个人发消息,打电话,发消息,薄九苼可以从声音,她的用语上面去推断她心情如何。
就比如现在,秦裳的心情应该就是非常高兴的,她说话的尾音非常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