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这么说着，守宫门的将士走上前来，先是恭维地给久久请了安，而后直奔主题：

“庄主，对不住了，皇上有令，您不得出宫。”

“有本将军在，也不行么？”元橧探出脑袋，声音浑厚。

“这个……”将士有些迟疑。

“今日是本将军带……”

元橧话还没说完，久久就拉住元橧，笑吟吟对那将士道：

“今日是三皇子向圣上请令，带我出宫散散心，你若不信，你派人去问邓训之。”

元橧又想说什么，却被久久拦住了。将士既不敢违背圣意，又不敢得罪元橧和久久，只好派人去询问。

约一柱香时间，士兵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对将士耳语了几句，将士满怀歉意地对着二人笑了笑，放了行。

“何必如此麻烦？就说是我带你出去，他也不敢拦。”换成马车后，元橧不解地问。

“昨日让你同皇上请旨，你今早没请？”

“带你出宫区区小事，何须请旨？”

“即使没有请旨，你也不能说‘你带我出去，出了事你负责的话’。”久久有些生气。

“守门的侍卫去问了邓公公，父皇不一样允诺了？”

“不一样，”久久严肃道，“皇上允诺是皇上的事。你是行军打仗的大将军，万不可出于义气乱担责任。历朝历代，多少将军因为功高震主，为君者所忌惮，最后落得身首异处的下场。”

“你是说父皇和大哥？”元橧先是大惊失色，忽而笑出声来，“怎么可能？”

“自然，皇上与你父子情深，元镒与你更是披肝沥胆。但你如今已近弱冠，又手握兵权，行事自当谨小慎微。官场如战场，你心眼又直，不要在战场上没受敌人刀枪，反而在朝中为奸人所害，就千不值万不值。”

“你说起我来，倒头头是道。偏偏自己行事莽撞得很。”

久久反应过来元橧说的是张有息的事，立马为自己辩解道：

“我不是也没要他性命。退一万步讲，他逛窑子本就是不光彩的事，即便查出是我，还敢闹到皇上面前不成？”

元橧宠溺又无奈地笑了笑，而后掀开帘子，看了看街道的车水马龙。

“因为乾西的官银没查清，二哥此时还在正玄殿受训，不然他今日也可陪我们一路出宫。”

“可别给我提他了。自从元测接管户部，就更加不苟言笑。上回我在栖凤殿前碰见他，正想同他寒暄两句，见他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就觉得脊背发凉。”久久不禁打了个寒颤。

“二哥这人你又不是不知道，面冷心暖。”

马车停滞，久久下车时，褚邵下意识伸手去扶，却被先行下车的元橧抢先一步。

两人进万福楼，找了个离戏台近的位置，屁股还没坐热，就感受到四下投来的惊恐万状的目光。

隔壁的男人佯装无意地瞥了瞥久久，用折扇遮住嘴巴。

“这个魔女怎么又出来了！”嗓音有明显抑制的痕迹，却很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