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还是不杀。

喜宁瞳孔放的很大，他自己都不敢相信事情居然会这么走。

不杀了皇帝，自己肯定活不了。

杀了皇帝，那如果被人查出？

顾清看他犹豫不决的样子，一阵恼怒：“立刻行动，晚了你就必死无疑。”

死。

喜宁浑身一激灵，自己会死的。

会变成一刀刀的烂肉，永远永远的消失，宫外还有一堆干儿子等着吃饭。

不管啦。

喜宁拿起那厚实的枕垫走向永宁帝。

永宁帝双手摸索着，他的眼睛看不到了，他在找那根线，只要拉响了线，一切都会结束，察觉到喜宁的到来，他大怒：“敢尔。”

一声龙啸顿时吓的喜宁要跪。

顾清在后面怒斥：“不能跪，跪了你就必死无疑，杀了他。”

喜宁看向床上这个病入膏肓的老人，只要自己稍微用力，他必死无疑。

“去死吧。”

喜宁将永宁帝推到，他骑在皇帝的身上，用枕垫使劲的捂着皇帝的口鼻。

永宁帝不停的在蹬腿挣扎，双手拍打着喜宁。

但他的力气明显不如喜宁。

太子顾清看到这里，双眼冒光：“对，对，对，就是这样，捂死他，捂死他哈哈哈…”

墙上的钟表在一点点的跳动。

永宁帝不动了。

他的脑海中如走马灯般跳过。

他想起自己刚登基时那激动的模样。

想起自己和群臣为了某件事彻夜讨论的表情。

想起秦嵩力排众议支持自己时那意气风发的状态。

而后是战争的恐惧，灾荒的无奈，中举学子的疯狂。

太累了，该走了。

最后一张俏皮可爱的女孩脸出现在永宁帝的脑海中。

是顾安的母亲容妃。

他想起自己刚遇到容妃时，哪个女孩子才十七岁。

他打趣道：“我都四十多的人了，这个年纪做你爹都不为过。”

容妃挽着他的胳膊：“四十多怎么了，只要你真心对我，我也一定会生生世世不离开你。”

他又看到容妃在断气前，抚摸着自己的脸：“我要死了，那里冷，我害怕，你要照顾好自己还有安儿。”

想到这里，永宁帝本已断气的脸突然笑了。

因为自己马上就要见她了。

这辈子经历了太多，纵使后宫佳丽三千，也从来没有真心爱过一个人。

而现在竟有些释然：“小容，等等我。”

哭着来，笑着走。

这辈子到此为止。

下辈子不来了…

……

喜宁喘着粗气，缓缓的松开了枕垫。

当看到永宁帝早已经断气的脸，他醒悟了过来，连忙跳下床，大哭着三叩九拜。

顾清满意的坐在床边：“好了，等会才是该演戏的时候。”

他简单的整理了一下现场，拉响了铃铛线。

洪公公闻声立刻猫步跑了进来，当看到眼前的一幕时，膝盖瞬间弯了下来，眼泪顺着苍老的面颊划了下来。

“老奴恭送吾皇。”

………

魏王府…

顾安迷迷糊糊间听到持续不断的钟声，内心一阵反感。

谁吃饱了没事干，敲钟。

突然他感觉不对劲。

这钟声是皇宫那里传过来的。

皇宫一般什么时候会敲钟呢。

答案是：“皇帝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