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凐在不知名的空间内开始思考。

所有的事情他好像都有一些了解，但是他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

他知道晨汐的事，他也知道表哥段理絮的事情，还知道‘白大人’的事情，然而他选择了袖手旁观旁观。

凌凐稍加思索，表哥段理絮落到载舟手中可能确实是最好的结局，如果他们能保证善待表哥的话。

接着，在于那个‘白大人’，凌凐推测，他是西陵城的一个高官，想要陷害自己的家族，舅舅就是因他的陷害而逝世的，凌凐甚至没机会再去看舅舅一眼，他却还要杀死自己。

而梦呓者是知道‘白大人’的存在的，也知道‘白大人’的计划，甚至他好像一直在西陵城。

他本可以解救舅舅，但是为了让凌凐当他的徒弟，选择了袖手旁观，哥哥的事姑且不论，但就舅舅这件事而言，他是个冷血自私的人。

在此，凌凐保留一个可能，梦呓者与‘白大人’，或许是同一人。

最后，在于晨汐的事情。

实际上，凌凐对晨氏一族的了解十分之浅，如他所说，晨氏一族未必会一直囚禁晨汐，但晨汐何时能够拜托晨氏一族也是个问题，所以凌凐给出的答案是：将选择权利交给晨汐自己。

晨汐肯定比她更了解晨氏一族，晨汐也肯定能选出她最想要的答案。

最后她作出了她的选择，那就是跟着凌凐离开。

想想也是，如果她甘愿被囚禁的话，她为什么要逃走呢？明明在凌凐问她之前，她就已经在那个极度寒冷的西陵城漫游了一整天，甚至期间被杀人魔抓走，经历恐吓之后，跟着凌凐逃亡段府。

其实她早就做出了回答，其实凌凐根本没必要问的。

所以，矛盾点在于，她选择了逃，而凌凐没能带她逃走。

所以，凌凐痛恨自己。

而梦呓者，他应该是有能力带着晨汐一起走的，他甚至刻意制造了墙壁阻断了晨汐。

他让晨汐回到了晨氏一族。

而在凌凐醒来的时候，时间又回到了傍晚，凌凐推测，大概是过了一天一夜，时间又转到了傍晚。毕竟没有副作用的法阵是不存在的，消耗时间就是最轻的副作用了。

“……”

实际上，也许是因为他的法阵无法承载三个人也说不定，但凌凐觉得，他只是单纯地不愿意多带一个人而已。

于是凌凐对他的恨意应运而生。

这种对梦呓者的恨意与她的自责结合一体，所以最终她选择了自栽。

这就是答案。

这就是凌凐对西陵城经历的种种，给出的最终答案。

凌凐思索着，思索着，她的思维，步入虚空……

……

……

柔和的力量。

舒适的感受。

凌凐从一片温暖的怀抱中醒来，她的眼睛感觉到强烈温暖的光，睁不开，感到自己好像浮在空中，身体正下意识地蜷缩在一起。

这时，一双温暖的手，抱住了她。

“……”

这种感觉，像是妈妈，尽管她的妈妈在她记事前就消失了，但这股温柔却莫名其妙地让她想起了那种感觉，凌凐不由自主地留下了泪。

泪滴划过脸颊，落在水面上，激起一阵阵涟漪，很奇怪，凌凐居然感受到她位于一片湖泊之上。

等到眼睛终于变得适应了这种感觉，她缓缓地睁开眼睛，一名少女正抱着她。

少女容貌清澈，像是一滴来自生命源泉的水，无比清澈，闭着眼睛，低声哼着仿佛自遥远土地的歌谣，内容是过去几百年的风霜。

然而少女唱的是那么的温柔美好，凌凐好像看到了一座充满诗意的繁华城市，在平静中被毁灭，接着再次新生。

凌凐感到发自内心的温暖，感到源自内心的快乐，她好像是生命的代理者，仿佛是活着的美好。

“呼。”

凌凐不自觉地呼出一口热气，她凝视着少女，目不能移。

太震撼了。

而少女似乎正是因为感受到了她呼出的白雾，张开了眼睛，笑着看向了凌凐。

“你是叫凌凐吧？”她问。

凌凐长大嘴巴，迟迟没有回答。

“嗯……你身体好些了吗？”

凌凐缓缓地点了点头。

接着，少女缓缓松开了怀抱，凌凐也恋恋不舍地站了起来。

“你好，我叫冰凌！”少女半蹲，微笑着向凌凐伸出了手。

凌凐看着她，看楞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