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青骄大吃一惊,马上蓄气袭向祖师爷的眼睛,口中急喊:“傅雨楼!”此时他只担心傅雨楼的安危。因为这对红绿相间的眼睛,呈三角形状,绝对不可能是傅雨楼的,意外的是,祖师爷的两只眼睛消失了,而傅雨楼也不见回应,慕容青骄扬手一挥,密室的石门缓缓关上,而他自己双手的光气笼罩范围,已封住了整间密室。
“什么人?”慕容青骄没有想到在自己的家里,密室中会出现不速之客,是自己太大意了,应该是刚才带傅雨楼进来时,没有及时关好书柜,可是有外人进来,慕容青骄不可能没有发觉,那是之前就藏在密室中的人?
对面没有丝毫的响动,慕容青骄一点一点接近祖师爷,他心里有些忐忑,傅雨楼的声音在外头响起:“咦,慕容青骄,你为什么将门关了!”头顶上传来咚咚的敲门声,反倒让慕容青骄大松了一口气。
他身影一闪,掌中二股淡白色的气何穿着祖师爷的眼眶而过,可片刻之后,居然落空了。
后面没有人?
慕容青骄徒手将整个祖师爷从案台上抬了起来,露出一个黑毛发的头,继而那头失去倚重,歪到了一旁,一个青衫男子的脸露了出来,慕容青骄收了手,他拨开那人的头发,看到一张惨白的脸,这人好陌生!他不是慕容家族的人,是如何进到了昆仑山大封境,而且还到了他的家里,旁若无人地进了他的密室,死在这密室里。
慕容青骄的脸色变了变,人在他密室里死了,那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慕容青骄杀死了他。
慕容青骄没有动过手,也没有理由对一个陌生动手。
可是外人相信吗?现在叫管家拎人出去埋了,将事遮掩过去有用吗?
慕容青骄将事情的所有后果想了一个遍,还是决定将人拖出来,弄个清楚!
慕容青骄看着金易管家进来了,金易虽为管家,可也是一等一的好手!平时深藏不露的。
金易管家将人扛了出去,慕容青骄又挨个仔细地将密室检查了一个遍,的确没有发现有别的通道,他将祖师爷重归原位,便锁好密室的门,出去了。
慕容府坐落在昆仑大封镜内最高位的主峰上,站在院落里就能俯瞰到整个昆仑山的景色,当初这个位置很抢手,慕容家费了很多银两才从官府圈了这一块地,给所有的同族人居住,同族人不用给圈地钱,但在地上建房的钱自行支付,慕容家不负责。于是,大大小小的房屋错落有致,形成了一道特殊的风景,每到傍晚,谁家亮着灯,谁家在吃饭,谁家吵架声音稍微大点,站在慕容府的院落里,运气就能听到点声响。
慕容青骄站在院里的正中央,背着手沉思,缓缓走到最右边的那株大松树底下,望着底下连绵不决的山峰,昆仑大封镜内连只鸟儿飞过都有声响,何况是这么大一个活人,是怎么无声无息地进来他家的呢?
灰色青年的尸体被金易管家搬到了前院的修炼台架上,台架上铺了一层木板,垫了一块白布,金管家仔细地将人翻转查看,七窍没有流血,浑身上下没有一丝一毫受伤的痕迹,就像整个人睡过去了,可是慕容青骄明明记得,在密室里,看到的那双眼睛晃动了一下。
金管家:“少爷,人没有受伤的痕迹。”
慕容青骄:“好,把府上的人叫来都问问,看有没有认识这个人的?”
慕容府位置在主峰,如果没有经得府上的同意,底下的人是无法进来的,慕容青骄暂时封锁了消息。
慕容府的后山是一片大森林,那里有练功场和兵器库,众多人把守,还有开荒种地负责伙食运送的后勤人员。
一众人浩浩荡荡地进了慕容府,慕容青骄一向深居简出,下面的人一年也难见他一二次,听到要去慕容府,大家很开心,打扮得干净整齐,还准备了拜见慕容青骄的台词。
可就在他们彬彬有礼,鱼贯而入,进到慕容府上,在金管家掀开白布的那一时刻,所有的讲究体面都不管不顾了,就连见了慕容青骄的寒暄客套都省了。
毕竟,慕容青骄一年还能见一二次。
可这样的尸体,在昆仑大封镜内,已经十年没有见过一次了。
众人指手画脚,叽叽喳喳,兴致盎然。
“我们大昆仑境内,龙盘虎踞,千门万户,一直是风平浪静,怎会出现如此有辱家门的事?”
“就是,也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
慕容青骄心里不胜烦躁,闹了半天,问题没有半点进展,反而拉仇恨激化矛盾,而且这个时候恨谁去、骂谁去?
慕容青骄:“大家看看,有见过这个人吗?”
一双双铜铃般的眼睛你看我,我看你,然后摇头,像疾风吹过草长的麦子,不停摇头、使劲摇头。
慕容青骄,脸色更黑了,心里沉重,招手叫金管家将大家送出门去。
“雷羽战神呢,三年没有见到,还是一样年轻帅气。”
“你没有见过雷羽战神身穿战衣,手拿劈天斧的那一刻,我的娘亲,只要提起他,眼神都会发光。”
慕容青骄摇头,问金易:“刚还看到雨楼,这会儿她去哪儿了?帮我叫一下她过来。”
金易不敢吭声,慕容青骄将束在背后的手放到了胸前,双手环抱在胸前,居高临下地看着金易,目光在施压。
金易:“夫人,去了萧子轩家里。”
慕容青骄怒从心起:“什么?又去萧子轩家里作什么?作孽,你快去帮我将她弄回来。”
原来是傅雨楼无聊趴里院里的栏杆上,看到一丝浮云呈马蹄状,往萧子轩的家方向游去。
那是“浮游云”,一般正常情况下是不会出现的,傅雨楼会观天象,是无师自通、生来就会的。
傅雨楼没有同人打招呼,拔腿就跑,一溜烟跑去了萧子轩的家里。
萧子轩的院子关着门,里面有不少人聚在一起,人影晃动,还有奏乐。
傅雨楼的心里像被猫抓一样难受,望着萧子轩家的院门,爬到一半掉了下来,再爬一半,又掉了下来,她有些失望,可是心里抓得慌。
于是,她索性将响动弄大了,直接拿脚啪嗒啪嗒地踢起门来。她不相信萧子轩家里的人耳朵都是聋的,这么大声响也听不见。
萧子轩肯定听见了,就是不想放她进去,傅雨楼于是没完没了的踢门,这声音大到上峰的慕容青骄都听到了。
萧子轩出来将门开了,还客气地询问傅雨楼,她的鞋子还能穿吗?不能穿去里面换一双。
傅雨楼低头一看,自己由于用力过猛,鞋底被折穿了,前面的鞋面和鞋底分了家。
进了萧子轩的内院,傅雨楼的脚边扔过来了一双鞋子,轻飘飘的,傅雨楼捡起来一看,是双---纸鞋?
傅雨楼扔了纸鞋,片刻火冒三丈,眼看弓在箭上,就要大发雷霆了。
院子里有几个身穿道袍的道人在作法,手中烧着纸,有人捏着水,洒起了纸灰。
果不其然,萧子轩为他夫人肚子里死去的三个月大的胎儿作法,萧子轩夫人引产了,本来应该是在休养的阶段,可现在跪在堂前,念念有词,为她孩子超渡亡灵。
萧子轩夫人披麻戴孝,萧子轩翘着二郎腿磕着瓜子壳儿,时不时放下腿哭二声:“儿啊,都怪你生错了时辰。”
傅雨楼好气又好笑,这一家人全都是有病的,而众人赌钱的赌钱,斗鸡的斗鸡,玩得兴起。
刚好金易管家来找她了,她准备着回去,突然听到萧子轩放声大哭起来,她回头一看。
萧子轩五体投地,趴在地上:“儿啊,为父心痛啊,你要索命,谁吓死你的,你就找谁,千万看准人了。”
傅雨楼气极,可金管家在场,她也不敢放肆,好,萧子轩,你给我等着。
傅雨楼怒气冲冲地离开了,本来大好心情本着看热闹的心里来的,这下可好,气得全身都要爆炸了。
望着傅雨楼负气的离开,萧子轩得意洋洋地,冲他夫人吼了一句:“好好哭,好好念,念不好词我打你”
然后萧子轩停下手中的瓜子壳儿,翻起了帐本,谁谁谁送来了多少银两,谁谁谁又送来了多少瓜果鱼肉,这下,今年往后三个月的伙食费都够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