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青骄,性别男,今年二十八岁,天生臂力无穷,天资聪颖加上修炼勤奋,年纪轻轻就被捧为“雷羽战神”仗义一方,在别人眼里应是活得顺心意的,可他总是唉声叹气,逢人就诉苦,说是担心自己会活不过五十岁,外人看他双手肥厚,红白相间,一看就是肝火通旺。
导致他郁气的是,一个刁蛮任性又偏得慕容青骄喜爱的夫人一傅雨楼,傅雨楼只比慕容青骄小二岁,琴棋书画,样样不精通,喜武不喜文,是个闯祸精,算命的说他老婆实际年龄只有八岁,得惯着她,她才能活得久一些。
红颜不薄命,可红颜是祸水!慕容青骄真担心自己哪一天死在她前面了,还得从棺材板里挣扎着出来给她收拾烂摊子。
天启年十月,入秋的季节早晚冷,中午热,傅雨楼一身褴褛地回来了。
上个月慕容青骄才叫管家扯的新布做的碧箩裙,傅雨楼穿上有几分大家闺秀的模样,令慕容青骄沾沾自喜,这会儿裙摆的荷叶边被扯下来拖在地上,裙子上满是泥污,梳理好的云鬓还沾着碎草枯树枝,一看就是出去同人打架了!
慕容青骄放下手中的长佩剑,心里浮起一种躁动,他想将她擒过来,在她背上狠狠打几下,出口气,可一想到她那牛一般的犟脾气,下了手还真不知道会如何收手,她会闹得个没完没了。
慕容青骄:你这是怎么了?有没伤到哪里?
没有回应,慕容青骄等了一分钟,傅雨楼的身子擦着他过去,眼皮都没有抬起来一下。
不用问,慕容青骄知道,这架肯定打输了!
傅雨楼径直入了屋,不洗脸不洗手到处翻,慕容青骄去厨房拿了一大碟点心,新鲜绿豆糕、箩卜糕。
傅雨楼有一个特定的习惯,打架要是打输了,就要暴饮暴食一顿,然后胃舒坦了,整个人就舒服了,她才会开口说话。
慕容青骄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模样,都替她捏着一把汗,这糕点都是干的,塞得快,真怕噎住了一口气上不来他真得心痛死。
慕容青骄去倒了一大杯水,安慰她,叫她慢点吃,没有人同她抢。
傅雨楼吃饱喝足了,才娓娓道来:
“萧子轩,你知道吧?他夫人怀孕三个月了,他还叫他夫人跪在地上给他剪脚指甲,他夫人手不利索,剪下了他一小块皮肉,萧子轩就这样,你看着,就这样,一蹬脚,将他夫人踹了个底朝天,那是用了多大的力气啊,这么狠心。”
慕容青骄:“这倒是萧子轩的不对,然后你去把他夫人扶了起来。”
傅雨楼点头:“我把他夫人扶起来后,他夫人就只会哭,哭有什么用,我实在忍不了心中那口气,当时就一掌拍烂他家的旧木瘸腿桌子,同萧子轩打了起来。”
慕容青骄摇头:“君子动口不动手,你这样,同萧子轩又有什么区别?”
傅雨楼:“我打是为了正义,我不能捂着我自己的良心。。。你知道的是吧。。。”
慕容青骄无语,站起身转身往外走,傅雨楼冷不防又来了句:“还有吃的吗?饿得慌。。。”
慕容青骄没有理会她,推门出去,正好撞到老管家金易,四十来岁的金易说门外萧子轩来访。
嚣张意气的萧子轩也忌讳,毕竟“雷羽战神”这称号可不是拿来盖的。萧子轩毕恭毕敬地在院子里,满脸端着笑容,衣裳白净,穿了一双布底鞋。
萧子轩这是道歉来了?傅雨楼坐在屋内有些洋洋得意。
萧子轩身后很快进来一行人,抬着二个担架,一个担架上抬的是他夫人,一个担架上抬的是木渣子。
慕容青骄:“萧子轩,你这是干什么?兴师问罪来了?”
萧子轩:”慕容大侠,你看这都是你家慕容夫人的杰作,我差点家破人亡,夫人他怀孕三个月了,被你夫人吓得流产了,你看看,这些木渣子,是我家里的桌子椅子,你夫人一巴掌下去,那声音惊天动地啊,你看看我身上,后背被他踢了几脚,我的腿你看看,又红又肿,今天你非得给我一个公道。”
萧子轩一脸的哭相,那委曲让旁边人看了都难过上三分。傅雨楼从里屋冲了出来:“萧子轩,你一个大男人,对你夫人动手,我和你夫人学刺绣,若不是我亲眼所见,真是狗熊不如!你夫人流产了?”傅雨楼意识到事情有些严重,闭上了嘴,她知道虽然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吓得她流产,但萧子轩的那一脚,力道真大,萧子轩是行凶者,那自己也就成了帮凶了。
萧子轩夫人鼻青脸肿的,裤腿上沾了血,大气不敢出,缩着脖子,根本不敢抬起头来看。
慕容青骄叹了口气,自己作孽娶进门的女人,没有办法。
慕容青骄:你看在我的份上,男人不计女人的过错,我在这里给雨楼向你家夫人赔礼道歉了。
不在烂人烂事上费功夫,慕容青骄只想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傅雨楼打不过萧子轩,萧子轩对她没有用全力,只是拎起她的整个身子,让她在养鱼的池塘边的烂泥里滚了一个圈,毁了她的妆容而已。
慕容青骄总算看出了点门道:说吧,你要多少钱?
这一句话戳到了萧子轩的心窝上,谁都知道慕容青骄是个富三代,第一代慕容青骄的爷爷是做古玩生意的,攒了不少银两,到了慕容青骄爸爸这里,除了古玩生意,还开了布匹行,粮行,典当行,一发不可收拾。到了慕容青骄这儿,稍微走偏了点,他卖兵器兵法的,得空时还自己写心得卖兵书。
所以,只要涉及银两的事,都不是事。
当初,多少红娘踏破慕容家的门槛,可慕容青骄偏将心许给了一个异类,也不知道她在哪个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慕容青骄遇到她的时候,她无父无母,连名字都没有,在路边将她捡回来的。
养是好养,不挑吃不挑穿,可是那脾气,慕容青骄却是镇压不住刚烈得很,这一来二去,慕容青骄就入了心,却还真是离不开她了。
好不容易将萧子轩这尊佛送走后,外面下起大雨,打得窗棱扑通作响,慕容青骄叫上傅雨楼去书房磨墨。
傅雨楼一不看书,二不练字,她宁愿在书房陪着慕容青骄发呆,也好过去读那些古文,她自认为有生以来自己同书有仇。
只要一碰到书就会心情烦躁不安,慕容青骄无奈,想着时日一久,以自己的潜移默化去影响她,所以只要慕容青骄看书练书,必叫傅雨楼在一旁陪着。
慕容青骄开始写《昆仑诀》,将自己的修炼心法溶入里面,慕容家祖祖辈辈生活在昆仑山大封镜内,自封为“昆仑士”,慕容一族在在昆仑山口设置了屏障,平时刮风下雨慕容青骄不管傅雨楼的行踪,因为他知道这地全是自己人,即使有事,也不会真有什么大事,而慕容青骄也利用自己的神力威镇一方,力保一方的安平,而今已娶妻,他一身的功法想着要传给后人,可傅雨楼自己像个孩子一样不管事,如果生多几个孩子出来,慕容青骄真没有把握,要如何养大,再说,他带着傅雨楼,就像带着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起床还得亲自帮她梳头发,要不然,她就会顶着一蜂窝头出去了,犹豫再三,慕容青骄就打消了生儿育女的念头。
其实傅雨楼不傻,只是看不进书,对修炼也感兴趣,可是先得懂理论,才能实践技能。
慕容青骄见傅雨楼磨个墨都是心不在焉的,心早已经飞到九霄云外,便叹了一口气,带着傅雨楼,推开书房的暗门,把书柜推着顺转一圈再逆转现圈,便到了一间暗室,走过黑暗寂静的楼梯,慕容青骄掌着灯,傅雨楼一把挣脱他的手,以极快的速度下了楼梯。对她来说,任何新鲜有趣的事,都是致命的诱惑。
“啊~~~~~~~~这是什么?”听到傅雨楼尖锐的叫声传来,慕容青骄会心一笑。
地下烟雾缭绕,最中间摆着一尊祖师爷的佛像,没有燃尽的香一点一点往下掉,气氛很诡异,墙面上挂满了白纸黑字的条幅。
傅雨楼扭身就往外跑:“慕容青骄,你想干什么?我不要来这样的鬼地方,这是人面兽狮吗?真是辣眼睛,我现在睁不开眼,努,睁不开眼,我害怕。”
慕容青骄掰开她的手指:“有我在,你还怕他会吃了你!”傅雨楼将信将疑,半睁着眼,紧靠在慕容青骄的胸口。
慕容青骄悠悠地叹了口气:“我们慕容家到我这一代,没有后人,我想将毕生的修为传给你--傅雨楼,你可愿意!”
傅雨楼想都没有想:“我愿意!”可刚一答应,就想着自己是不是答应的太快了,这定会有附加条件了。
慕容青骄:“好,那从今天开始,每天读一本书,先把书上的东西看懂,然后再修炼,也要好好练字。”
傅雨楼:“不谈条件,我不看书,只修炼。”
慕容青骄:“没有条件可谈,必须先读书,才能修炼。”
傅雨楼:“我帮你生孩子,你教会孩子了,再让孩子教我也不迟。”傅雨楼摸摸平坦的小腹,到时你不陪我玩,你孩子也会陪我玩。
慕容青骄:“”
条件没有谈拢,可傅雨楼的在慕容青骄的施威下,站在密室背下了三十条祖训,尔后就急不可捺地出去了。
慕容青骄发现一件怪事,对傅雨楼,哄劝引导都没有用,只有威胁管用,只是次数不能用多了,发脾气次数多了,他自己也受不住。
慕容青骄点燃三柱香,在祖师爷前上了香,合什:“这次祖师爷你也别怪我,雨楼虽然根基不行,资质也不行,可是既然祖师爷把人送到我的身边,肯定有祖师爷的道理,我一会要下定决心,将雨楼带上正途。”
祖师爷红绿相间的眼睛骨碌滚动了二下,狮子大开口,从口中吐出一张淡银色的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