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随随便便就成为神明吧(2)(1 / 2)

宋诚挚???

宋诚挚想跳起来打她!

如果可以的话!

动了动胳膊试图把自己撑起来,只是小小的使了下力,脑袋里就开始叮叮咣咣,膨胀又收缩,盘旋又扭曲。世事在耳蜗中又呼啸又嘈杂又寂静,宋诚挚皱着脸喘了两口气,紧急放下那些世俗的念头,一步步开导自己:放轻松放轻松放轻松,这都是命运啊,那迷人又不被掌控的命运啊……唉,真去他大爷的!

任她所思所想如何跌宕起伏,现在看起来也不过是个只能残喘两口,连根手指都没力气动弹的,累瘫了的废物倒霉蛋。而静卧在不远处的丁暖根本懒得留意她那些不值一提的心路历程,倒是仰望虚空似乎是得出了什么了不得的感悟,突然就涌上了一股慨叹出来的兴致。

她舔了舔裂开的嘴唇,刚说了一个音节,又咳了声,清一清嗓子,带着那声道干涸一般的声音梦游一样说道:“我不知道命运对你有什么特殊的安排,也不知道命运这狗东西对我们这里的所有人有什么特殊安排……对上所谓命运,除了接受,我们还能做点什么呢?”

可能是性格使然,也可能是长久以来末世生存需要,丁暖的声音一向不大,影影绰绰的光淡淡的拢在她经年来一笔一笔累积的略显狰狞的脸孔上,那脸孔大约已经做不出什么表情,此时约摸着也不想做什么表情,倒显得神秘又安宁。

宋诚挚整个人都在虚脱中,听了这话,只能稍稍扭过头瞥上一眼,之后无论是嗤之以鼻还是无奈慨叹的情绪都完全没有力气供自己发挥出来。只能学着人家的样子,躺的平平的,仰着头,闭起眼睛,期望着拿这点时间好歹积攒点精力出来。

“我们……会死的么?”

过了不知有多久,宋诚挚低低问出声。

“不知道。”又过了良久,丁暖才回答。

说完,她一个挺身坐了起来,回手也没问意见就拽了宋诚挚一把:“我们走吧,已经……”

话茬断在深夜里,说到底是她放纵了,即便已经把光小心掩了一掩,在永夜里在同一个地方执光停留这么长时间的危险她该比眼前的人更清楚。跃身起来的那个瞬间,腰上的火炬光芒闪动了了下,她立刻敏感的察觉到了危险,捂住了火炬的光点。

“别动。”

宋诚挚被拽起到一半,听了这声,本能使然,浑身立刻起了一层密密匝匝的冷汗,人尴尬又艰难的跪在石壁上,僵成一团。

静了片刻,身后似乎是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响动,也不知道是不是紧张的幻觉。不敢擅动的她只能微微仰头去看丁暖的反应。只是丁暖并不像她,在无边的黑暗里,丁暖一点光也感受不到,只能借着指缝间一点微光泄出,警戒着四处查看可能危险。

那细碎的声音渐近,就在宋诚挚不知该不该出声提醒的时候,就看丁暖一脸震惊着小小倒退了半步。

“别乱动,你后面……有一条……大蛇。”

丁暖的声音压至幽微,她眼看着自暗处慢慢游过来一条巨蟒,蟒蛇的头围几乎接近人类的头颅大小,眼中那雪亮到不寻常的绿光预示着不祥的气息。那是一条巨蟒样的走兽,同其他走兽看到人类就毫无理智直接猛扑不同,那东西恍如闲庭散步般缓缓逼近,躯干扬起来的部分足足一人多高,居高临下的眼光似带着狩猎者对她们两个弱小猎物的残忍又恶意的嘲讽。

这草草一眼,她顿感呼吸急促,四肢久违的开始因为恐惧而颤抖起来。

因为地缘因素,她的活动区域附近论理不该有这种大型蛇虫之类的生物活动,这些年也从没见过什么蟒形的走兽。巨蟒这东西,她以前顶多在电视上瞟到过,印象里就是很难以对付的生物,弱点又少,行动又便捷,力气也大得很,这样的生物还是这种体量成为走兽后,要如何在它眼皮子底下逃脱?

我们是活不下来了吧。此时手脚仿佛都不大管用了,丁暖脑子里满满当当只剩下这么一条。

难得的是,可能这次穿越什么都不挑,就单单限制了地域,宋诚挚也一直生活在蛇虫不常出没的北方。很多生物,见识的相处的少了,天生就有份畏惧在。听了丁暖的话,她本就不大的小狗胆子一下子被吊的高高的——一条蛇?一条连丁暖都吓得动不了的蛇!是不是说她这梦幻的穿越之旅,就要在此画上休止符了?就算……就算再怎么乐观,使劲使劲往好处想,难道能是她前前前世与蛇结缘,今生得它来报恩,人蛇联手干翻末世么?

她真的好想问问丁暖,是条白蛇嘛?

身后的声音渐近,密密匝匝仿若碾在她背脊暴起的鸡皮疙瘩上,宋诚挚颤巍巍一点点挪过头,在身后残破的豁口处,一条巨大的蟒蛇缓缓游动着,几乎视所有原本令她们移动艰难的障碍于无物。

看起来它应该也是头走兽,全身上下有着典型的,自身皮肤疯长硬化后,互斥割裂出来的道道裂痕。那裂口从头上开始,以闪着金绿色幽光的右眼为界,往下一直蔓延形成一个巨大的看起来λ状的裂痕,细看之下更是以此为基,又岔出密密麻麻细小的裂纹,草草一瞥足以让密集恐惧立时发怵。

宋诚挚倒吸一口凉气,开始疯狂从脑子里倒腾遇到蟒蛇该怎么绝地求生。以前无聊的时候似乎听记录片里提过两嘴,她就是爱看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但大多浮皮潦草不怎么走心,现在着实记不大分明了。应该是说这玩意儿视力差的很,更擅长的是捕捉运动的物体。好像也有说它可能是靠着识别人体的热量还是什么,就是说一动不动也并非万全。

现在那东西几乎近在眼前了,她的脑子几乎要转成一锅粥,怎么琢磨也找不到逃生的好办法——有印象说这玩意儿一个成年人拼尽全力跑的话也不是没有胜算。可这里是层层废墟之中,即便她能量满级,跟条蟒蛇比障碍赛怕不是失了智。跑是跑不过的,她还半跪着,僵掉的手脚一点儿侥幸的可能也不给她。好消息大概是这玩意儿八成没有毒性,咬个一两口没什么大碍。坏消息是就这体量的,仅靠缠绕就能轻松将一个成人的骨骼碾得碎碎的,更别提这么大的一条蛇,吞她自己这么大的一个人简直一口一个,没有难度,近身就是个死……横竖没出路。

“暖暖暖……暖姐……”宋诚挚几乎要哭出来,但看着丁暖抄手往腰间摸去,不得不发出蚊蚋般的声音提醒,“它瞎,别乱动。”

丁暖一下子就懂了它为什么没有直接进攻,原来亏得两个人都脚软了……

此时丁暖的脑子也是一团乱。蟒蛇虽强,但好在现在只看到这一条,如果她理智一点,只考虑自己逃生的话,有更近的宋诚挚拖上一拖,倒未必没有机会。现在腰包在自己的手上,枪也在,还有挂在腰间的火炬。这样必死的境况里她即便转身离开,也没什么说不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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