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行的泰州军也撒腿就跑。
都说太平军如狼似虎,留下来性命难保!
对这些人,林冲不予追击,只是命人夺取城门,看护库房辎重。
城内大乱,一时间,得到消息的商贾大户人人自危,他们在护卫的保护下四散而逃。
在太平军的堵截下,起码拦下了一半的人手。
这时,普通的黔首百姓才刚刚得知发生了什么事情,然而,就在他们将为数不多的钱财收拾妥当,准备夜逃出城的时候。
城内的厮杀停歇了。
大街小巷出现了一队队太平军卒,他们大声传诵着太平军规,“我等太平军秋毫无犯,只取无良大户钱粮,不取贫民分毫!”
“明日街市如常,城门可以通行!”
……
听到这里,贫民百姓只能暂时将心放到了肚子里。
这一夜,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不知有多少人在惊吓中彻夜难眠。
林冲倒是睡了一个好觉。
连夜夺了州城,接下来还有泰兴、如皋等重镇需要一一拔出。
翌日,林冲留下廉明以及五千人留守,而他带着一万五千兵马攻城拔寨。
诺大的泰州,除了州城之外,其余县城只有千余乡兵留守,这些人马对付普通的贼寇尚且勉强,更何况是如狼似虎的太平军?
仅仅一天的时间,太平军就攻取了两座县城!
此时,逃遁而出的泰州通判来到了高邮军,试图求援。
可高邮军己身不过五千兵马,哪有兵力收服泰州?
当下只能快马南下,报与童贯知晓。
“什么?泰州丢了?太平军一日夺城?蠢货、杀胚、该死!”
童贯咒骂不已,半晌之后才稳住心神,“可知贼人下一步动向?”
“贼人并未北上,而是在泰州境内肆虐”
“领军夺城的是何人麾下?”
“贼将自报名姓,是为林冲!”
童贯咬牙切齿,“又是这厮!”
此时此刻,童贯哪里还不明白自己在六合中了林冲的声东击西之计?
攻取六合是假,夺取泰州才是真!
泰州一丢,童贯定下的合围扬州之势便豁然开了一口。
太平军随时可以通过扬州以东与泰州建立联络。
大好局势毁于一旦!
童贯痛心疾首,他使人唤来杨维忠、程迪、马公直以及刘延庆诸将。
“贼将林冲夺了泰州,铁壁合围之势已然瓦解,诸位有何良策?”
这几日,刘延庆已经察觉到童贯对自己的疏远。
联想到西军未尝胜绩的惨况,哪里还不明白自身的下场?
只怕一旦朝廷旨意抵达,刘延庆便要罢官去职!
在这样的情况下,刘延庆哪里还肯出谋划策?只是低头不言不语。
马公直一心立功,倒是想出一计,“相公,扬州临水,何不引水灌城?”
杨维忠吸了口冷气,扬州城内起码有十万百姓,这要是大水灌城,只怕不少人都要遭殃。、
童贯倒是没有过多的考虑,在他的眼中,只有胜败。
“仔细说说!”
“扬州毗邻高邮湖,而高邮湖地势偏高,若是掘开高邮湖,便可水淹扬州!”
童贯重重颌首,“马公直,那这掘湖淹城便交给你了,其余人马多造木筏船只,寻找高处,一旦放水,即刻离开洼地!”
马公直十分激动,“愿为相公效死!”
“好,且去吧!”
“刘延庆,这几日为了掩人耳目,继续攻打扬州城,莫让方腊察觉出不妥”
“得令!”
挖湖决堤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对于马公直来说,他首先要找到一个最合适的地点,然后再动手。
“来人呐,找几个本地的渔民过来,我有事要问!”
“得令!”
须臾,军将捉了几名骨瘦如柴的渔民。
马公直皱起眉头,“某乃朝廷命官,今日有事要问你们,如果答得好,某有赏,答不好,那就莫怪我的刀不认人了!”
渔民吓的连连叩首,“上官尽管问!小人知无不言!”
“好,我且问伱们,这高邮湖有几条水道流经扬州?”
“两条,一条是京杭大运河,另外一条便是白马溪!”
大运河水量太大,如果动手堵截,只怕旷日持久。
想到这里,马公直不由得将希望寄托在白马溪上!
“讲讲这白马溪!”
白马溪是高邮湖入江的一条支流,水量不大,但却流经扬州州城,绕城而走,直入江水。
“头前带路,带我去白马溪与高邮湖的交汇处!”
渔民自然不敢拒绝,当下便带着一人来到了目的地。
一番查探之后,马公直目露喜色,“天助我也!来人呐,送这几位上路!”
话音刚落,几名军卒便上前砍杀了带路的渔民。
为了防止消息泄露,马公直不打算放任何一个活口出去。
只是,开挖河堤不是一件小事。
首先要筑起堤坝蓄水,然后再掘开堤坝。
这样的苦力活,西军老爷们是不会下手的。
于是,马公直便征调了附近的村民,让他们筑起土堤。
刚开始,百姓们懵懵懂懂,不知道官军意欲何为。
可是,两三日之后,堤坝已然成型,这时,百姓们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然而,就在百姓们窃窃私语之际,马公直再度杀人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