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禀自然不会束手就擒,他出身名门,是王抟七世孙、东晋丞相王导二十七世孙,他的族兄王黼更是当朝宰相,今日若是降了,岂不是要连累到族兄?
再者,王禀官至婺州观察使、步军都虞候,深受朝廷重用,岂有兵败就降的道理。
“方贼,你是痴心妄想,待老子收拾兵马,一定杀你个片甲不留!”
话虽如此,王禀却溜的更快了。
方腊心知劝降无望,当即不再犹豫,“擒杀王禀者,赏田五十亩,钱百贯!”
五十亩田地,这等于给子孙积攒了一份不小的家业!
太平军一众将士顿时打了鸡血一般奋勇追击,其中,尤以杜壆的速度最快,“王禀,有胆别跑!”
开玩笑!
不跑等着被抓嘛?
王禀出了营寨,一路往南,试图避开太平军的追捕。
然而,杜壆却紧追不舍,黑暗中视线不佳,但是,王禀的一身盔甲在夜晚却有些亮眼。
“前头穿着山文甲的便是王禀!”
随同王禀逃出营寨的官军只剩下三五百人,多数人早已丢掉了甲胄,只为了跑的更快。
眼下,王禀这一身时不时反光的山文甲顿时成了最明显的标识。
这时候再去卸掉盔甲已经来不及了,王禀一边逃窜,一边寻找合适的藏匿地点。
忽而,耳畔传令阵阵风吹芦苇的声音。
有救了!
王禀大喜,“天不亡我!”
后头一路狂奔的杜壆同样听到了芦苇的声音,他心知不妙,当下顾不得其他,对着王禀便将手中的长矛投掷而出。
“咻!”
王禀刚刚进入芦苇荡,身后便传来破空声,不等他有所反应,左臂已被长矛破甲而伤。
“痛煞我也!”
王禀惨呼一声,当即逃入芦苇丛中,再也不见身影。
将军如此,四周的威武军卒顿时有样学样,也纷纷躲进了芦苇丛。
杜壆惋惜不已,又一次错过了手刃大将的功劳!
“穷寇莫追!”
虽然十分遗憾,但面对黑漆漆的芦苇荡,杜壆还是喝止了麾下军卒试图追击的行动。
有道是逢林莫入,眼下这芦苇荡比树林还难以琢磨。
杜壆不愿拿麾下军卒的性命冒险,“今夜是什么风向?”
“统领,是西北风!”
“烧了芦苇荡!”
“啊?”
杜壆夺过一支火把,狠狠掷入芦苇荡中。
寒冬时节,草木枯萎,星星之火都可能引燃,更何况现在掷出的是火把?
大火很快燃烧起来,风助火势,越烧越旺。
有几十个威武军卒受不了烟熏火燎,痛哭流涕地冲了出来,也有不少人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