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嘎吱。
入夜。
四号营地中一辆牛篷车正在缓慢移动,车上草铺着一个面容枯瞧的男人被黑布死死的盖着前往营地荒野旁的炉子。
车旁,一个女人哭丧着,抱着孩子。
“当家的你死了我们可怎么办啊?”
她附在车旁,面容悲切。
车缓缓移动到了一个小房子门口,一股热浪扑天而来。
“又来了一具?”
一个赤着上身的汉子正在烧着低矮的土窑。
噼里啪啦的声音在火焰中嘣响,散发着一阵又一阵古怪的气味。
屋子里还有着几个黑布裹着的尸体。
“当家的啊!”
女人哭泣,在废土家里若是死了男人,离饿死查的都不远了。
土窑里的壮汉看了看女人,没吭声。
他一挥手,才看见对面有两个在喝茶的,走了过来,开始抱尸体。
“也是炼药厂送过来的?真是怪事。”
嘭!
一只苍白的手从黑布中砸了出来。
这只手表皮似乎隐隐发红,似乎长了什么鳞片一样。
两个抬尸人却面色不变。
往里抬。
“我来背着吧,这个姿势咱俩不好弄。”
“也行,那李良你背。”
两人摆置了一番。
李良还颠了颠。
后面的女人还在哭。
李良叹了口气,这有什么办法,人命不值钱。
却忽然觉得脖子后面有点凉,似乎有什么人在吹气。
“今天晚上有风?”
他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旁边长得很高的杂草。
杂草静静的立在那里没有反应。
“今天哪有风啊,老子在这热炉烧窑房里热的都快受不了了。”
一直在烧窑的大汉,出来感受了两下,有些不满道。
李良闻言心下一紧,下意识的想到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他又赶紧摇了摇头。
怎么可能。
人都死了。
“良哥!”
同伴喊了他一声,声音里似乎充满了惊恐。
“你在喊个球?”
李良抬头骂道,却看见对面的同伴目光直勾勾的盯着他充满了惊恐。
他在看我?
不对。
他是在看我的背上。
背上有什么?
剧痛。
脖子似乎被咬了一口。
很疼。
咬住自己的牙齿,很尖,不像是人牙。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一条大蛇的牙齿。
李良挣扎着想要把背后的东西甩开,却感觉到一股无法反抗的巨力。
“快跑!”
“这是什么玩意!”
屋内。
烧窑的大汉还在嘶吼,却瞥见了还没有烧掉的另外一具尸体,生出了一个满是红色鳞片的手臂,和苍白手掌。
他拿起滚烫的铁锨,下意识的出去。
刺啦啦!
铁锨触碰尸体的皮肤,发出一阵又一阵声音和异香。
只是没用。
那具尸体站了起来。
它赤裸着。
双目通红。
身上,手臂,都覆盖满了红色鳞甲。
张嘴露出蛇一样是牙齿。
锋利中透露着丝丝寒光。
这尸体双眸中似乎有一种嗜血与呆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