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们父子的?”这时候,反倒是杜建更冷静,满脸怨毒,忽然昂首问道。
和杜建四目交接,杨信微微一呆。
他意识到,自己的推理有一处巨大疏漏。
他以为,父亲杜茂是策划者。
原因很简单,杜建太年轻了,甚至尚未成年,以整个计划的老辣和缜密,这绝非一个未加冠的年轻人所能策划的。
而眼下,看杜茂的表现,就他这点单薄的心理素质,根本策划不了这等大事!
但……
如此年轻的杜建,会有这样的能耐?
莫非,他也是穿越者?
这个猜想出来,杨信一下文思泉涌。
他阅书无数,也看过些刚穿越就得找个厂上班——东厂——的凄惨穿越者。但眼前这位,先是惨遭富婆快乐球,接着又友情出演“拆弹专家”,若真是位穿越者,那他得在对方胯下刻个“惨”字。
念及于此,他不由对那位素未蒙面的第五夫人心生怨念。
“他还是个孩子啊,欺负孩子算什么好汉?有本事冲着我来,我身体好~~”
……
杨信脸色数变,很快收敛杂念,理了理思绪后,笑着答道:“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自然是一开始……”
“一开始?”杜建蹙眉。
“给第五大人留支笔,本身存在着一处巨大破绽。”杨信嘴角含笑,眼神里有狐狸般的狡黠。
“什么破绽?”杜建疑惑,百思不得其解。
“试想一下,第五大人手中有笔,若他认出凶手,偷偷留下其特征,或者名字呢?”杨信轻描淡写间,做出梳理,“换句话说,凶手和第五大人是素无交集,笃定第五大人认不出自己,也抓不到任何破绽。这就说明,凶手不是行乐商铺的人,因为那里常年被第五大人盘剥,哪有他不认识的人?”
杨信这番不加掩饰的言语,令杨彪等一众官吏表情都有些不自然。
杨彪本人,当然可以自傲地称一句“清如水明如镜”,但他下面的人什么做派,他是心知肚明,只是有时睁只眼闭只眼罢了。
“而你们父子,父亲负责迷晕,你负责施刀。”杨信望向杜建,神色间有些许怜悯,“第五大人每次见到的只有你父亲,他认识你却没见过你父亲,所以,你完全不必担心暴露。”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杜建点了点头,有着某种破罐破摔的绝望,惨笑一声,“我和我爹费尽心思,大费周章,或许在大人这样的聪明人眼中,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
“这倒不至于,”杨信摇摇头,一转身,试探地道,“有句话你听过没,——奇变偶不变。”
他满怀期待地望向杜建。
但杜建的脸上,只有茫然。
“看来,我还真是那独一无二的天选之子。”心中最后一丝侥幸消失,杨信内心自嘲一句,意兴阑珊地对自家父亲拱手,“大人,案件经过就是如此了……至于证据,我想杜氏父子家中最不缺的,就是第五大人的血迹。”
哈哈~~
却在这时,有凄冷笑声响起,回荡在堂内,令人毛骨悚然。
“别以为你很聪明?你不让我活,我,我也不让你活~~”
杜建面色扭曲,身形猝然暴起,袭向杨信的后背。
堂下,诡异一幕上演!
他的下身分明还盘坐在原地,整个人却如弹簧拉长,整个人越拉越长,手中一柄青芒闪耀的战术匕首亮起,刺向杨信的后背。
“大盗!他居然是个大盗!”赵大一呆,惊呼连连。
“大盗?”
这两个字,令杨信脸色骤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