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宏闻言很不高兴,不悦道:“你脖子真硬,不愧是杨震的子孙,死后一定也会招来大鸟的。”
……
“成事不足者有两种,”杨琦叹息一声,隐晦地道,“一曰不能,二曰不愿。”
杨信若有所思。
他发现,自己的观念有问题。
一谈到昏君,他总联想到那种“何不食肉糜”的弱智皇帝,但事实上,许多昏君一点不缺头脑,甚至很聪明,不过是志不在此。
譬如,这位灵帝就擅辞赋,著有《皇羲篇》、《追德赋》、《令仪颂》、《招商歌》等篇章。甚至,他在冲杨琦发火时,一句话就化用了两个典故,一个是强项令董宣(脖子硬,令一个则是杨氏先祖杨震大鸟吊孝的传说。
就这种文化水平,某些个写什么科幻类三国的三流写手,那是八辈子也赶不上。
至于,你问他志在何处……
果体party他不香吗?
……
这个问题不能继续了,再往下挖,话题就有点危险了。
张修转回话题,轻叹着道:“我年纪也大了,能坐这位子本就是沾族兄的光,算是功成身退,心中并无遗憾……但我唯一顾虑的,却是伯平。”
高顺闻言,不由面露感动,但他不是口齿伶俐的人,有满肚子言语,却开不了口。
“伯平虽出身寒微,可勇猛忠直,讷于言而敏于行,是一员不可多得的人才。”张修面露惋惜,摇头道,“只是他性子太直,不擅与人打理关系,甚至连酒都不喝一滴……我若走了,他失了靠山,必遭排挤,怕是很难继续待下去。”
“你可以将伯平带走。”杨琦给对方斟了杯酒,提议道。
“我是归老,又不是调职。”张修连连摆手,苦笑道,“伯平正直壮年,又有这般才华,若是随我归老,岂不是明珠蒙尘?”
说着,他举起酒杯,对杨琦道:“公挺兄,你的才干十倍于我,复起是早晚之事。所以,我想将他托付于你。”
居然是要托付下属!
还是高顺!
“还有送上门的名将?”杨信闻言,心头狂喜。
杨琦跟着举杯,却神情无奈,直言相告:“实不相瞒,我近来是有些心灰意懒了……过段时日,我准备在河南缑氏界中立精舍,收门徒,暂时不会出仕。”
“这样啊,可惜,可惜……”张修闻言,不由苦笑。
高顺也有些黯然。
杨信更是失望。
杨琦看了眼垂头丧气的杨信,忽然正色询问:“伯平,你觉得我这侄儿如何?”
高顺一呆,当即拱手行礼,情真意切地道:“小杨君天资卓绝,足智多谋且有任侠之风,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不敢,不敢,伯平兄抬爱了。”杨信听得汗颜,赶忙自谦。
“那你觉得,跟我这侄儿,算不算埋没了你?”杨琦身形前倾,也不刻意遮掩,开诚布公地道,“不过,他年纪尚小,你若跟着他,怕是得蛰伏几年,先当个家臣。你愿意吗?”
“故所愿也!”高顺双手抱拳,竟无半点迟疑,“且不说小杨君将来前途无量,就他救我性命之事,我以命报之,也是义不容辞。”
“我没看错人,是个好男儿!”杨琦面露赞赏,又转头询问,“信儿,你可愿收伯平为家臣?”
柳暗花明,杨信由悲转喜,当即一口答应,同样信誓旦旦地道:“伯平兄,我保证,五年之内,必有你扶摇而起的舞台!若是没有,你随时离开,我绝无怨言。”
他不是信口胡诌。
杨信记不清年号,但也隐约知道,再过几年,有三个张姓大汉会让这个大汉满身大汉,到时候,就是英雄用武之时。
“拜见少主!”高顺也不废话,当即拜倒。
杨信赶紧上前搀扶,正是主贤臣直,和乐融融。
这是开局抽到ssr?
他心情大好,都想再抽一张试试手气了。
毕竟,吕布此前种种举措,都是为投靠张修,而张修选择致仕,他往后的日子恐怕也不会好过。
但鉴于某人的处事作风,杨信还是决定,——珍爱生命,远离吕布。
人家雄才大略,绿人无数的曹操,都不敢接纳吕布,他自认,自己这点微末道行,还是不要贸然招惹为上。
——强大自身,才是第一要务。
杨信暗暗提醒自己。
那一式“龙马负河图”,得早日提上日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