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没唱完?”
杨信的话,二度引发骚乱,引来无数惊疑不定的注视。
“什么意思?”
“凶手不是已经落网了吗?”
“莫非,还别有隐情?”
……
诸将议论纷纷,杨信只是小心搀扶高顺,没有急于开口。
他胸有成竹。
从始至终,杨信都没忘记自己的使命。
他可不是那座右铭是“真相只有一个”的名侦探,他的目的不是找出凶手,而是让南匈奴人退兵。
而让南匈奴人退兵,还真有两个办法。
其一,凶手就是南匈奴人;其二,王方的确是凶手,但还有个共犯,共犯是南匈奴的大人。
也是这个缘故,他老早就在暗暗观察南匈奴头人,想着随机挑选一名幸运观众,罗织罪名,友情赠送一口大大黑锅。
杨信不紧不慢地抽丝剥茧,按部就班地去伪存真,不只是在分析案情,也是在潜移默化中,增加自己说话的分量。
这样,才能在最后关头一锤定音。
也亏得重生后的最强大脑,让他能一心二用,否则承受了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脑壳早就该宕机了。
可一番精心筹备,却让他意识到,没有必要。
——因为,王方极有可能真的有一位共犯。
而那人的行为也是处处透着可疑:不是做贼心虚,就是身上有屎!
……
“你什么意思?有话直说!”羌渠微微蹙眉,催促道。
“诸位大人,你们不觉得,事情有些古怪吗?”杨信却不拿正眼瞧他,而是问向其他头人。
“古怪?哪里古怪?”须卜骨都侯面露不解。
“诸位不觉得,这场刺杀过于顺利了吗?”杨信抛出一个疑问,循循善诱,“暗杀一位单于,那可不是件容易事情……须得提前获知单于的外出行程、护卫配备等讯息,还得提前预知山贼的异动,精准抓住那一线空隙,稍有不慎,就是满盘皆输。”
众人面露思索,在杨信有条不紊的引导下,也觉察出不对劲。
见铺垫得差不多了,杨信微笑反问:“你们觉着,光靠王副中郎将一个人,真能做下这等大事?”
“你究竟想说什么?”须卜骨都侯失去耐心,他是直性子,不喜欢拐弯抹角。
“我想说,单于之死,并不是死于外人之手,而是——内外勾结。”杨信轻描淡写地叙说,表情波澜不惊,但抛出的,却是一颗重磅炸弹。
哗~~
这次,是在匈奴头人中,有喧哗声炸开。
“内外勾结?是谁?”须卜骨都侯耸然动容,但意识到什么,警觉地道,“小家伙,你是想挑拨离间?”
“以须卜骨都侯之英明神武,我哪敢在您面前耍这种小伎俩……”先以一顶高帽拿捏住须卜骨都侯,杨信不卑不亢地道,“还是那句老话,可否先听完我的分析,大人再看是不是挑拨离间?”
“有屁快放!”果然,须卜骨都侯不好发作,不耐烦地挥手。
杨信神态自若,却对对方的催促置若罔闻,反而故作疑惑,问了一句:“对了,我听说,呼微单于身边有位形影不离的亲卫,还是位‘天弓’,这次怎么没来?若是他在,王副中郎将怕是很难得手的。”
天弓,古称“射雕者”,同样是一种基因键。
须卜骨都侯呆了呆,耐着性子解释:“单于和一位大人的领地交界起了些争端,他前往处理去了。”
“哦?是哪一位大人?”杨信看似是在询问,却一个手势,制止了想要回答的须卜骨都侯,“让我猜猜,是不是左贤王羌渠大人?”
这话一出,众皆失色。
在场没有傻子,一众匈奴头人已然意识到,杨信将矛头指向谁了。
“哦,对了,”杨信轻抚下巴,做思索状,“单于身死的消息,也是从左贤王传出来的吧?看诸位的表情,我好像又猜对了……左贤王大人,能否给我解个惑,告诉我消息是从哪来的?你这消息来得太快,也太及时了。”
“无可奉告。”羌渠硬邦邦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