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信表情古怪。
吕布一直被没有后台所累,照理说,应该会厌恶裙带关系,没想到,他自己拔擢下属,竟也是同样的做派。
“这就是所谓的,——人都活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杨信心情复杂,哭笑不得。
“魏越,成廉二人在哪?”大敌当前,吕布也不敢怠慢,雷厉风行地安排任务,“让他们整顿人马,以备战事。”
岑仓却犹豫了下,低声道:“大人,他们还在禁闭室。”
“禁闭室?”吕布停下脚步,勃然大怒,“大战在即,处罚自家骁将?这不是自断臂膀,扰乱军心吗?哪个混账下的命令?”
“是——中郎将大人。”
吕布表情一僵,左右看了看,咳嗽一声道:“中郎将大人高瞻远瞩深谋远虑,必有其用意和考量,不是我等能揣度的……是和呼微单于之死有关?”
“不错,”仓岑点点头,喘着气紧跟吕布,尽量言简意赅地禀报,“事情是这样的——”
杨琦的眉头越皱越紧。
杨信静静听着,表情则逐渐玩味。
竟是一出谋杀案!
不单是谋杀案,还是一桩密室杀人案。
这是解锁了主线任务?可画风不大对啊……自己既没有天生异相头顶长角的青梅竹马,也没有可以随时放上赌桌当筹码的爷爷。
他在心底泛起嘀咕。
事情的经过,似乎一目了然。
昨日午时,南匈奴的呼微单于忽然来访,和中郎将张修在要塞内会面。
这次会面,呼微单于只带了心腹近卫,张修同样只带了麾下亲信,并给了其余将领一日休沐(休假。
副中郎将王方则组织了一场酒宴,宴请一众休沐将领饮酒作乐。
……
听到此处,杨氏叔侄交换了个眼神。
——两位盲生同时发现了华点。
正副两位中郎将明显是打了个心照不宣的配合,支开了其余将领。
这也说明,和呼微单于的这次碰面中,怕是有些不足为外人道也的勾当。
……
本来,安排十分妥当,可不出意外的话,意外发生。
会晤没多久,临近的平定县传来求援急报,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有山贼攻打县治。护匈奴中郎将的主职是监护南匈奴,但同样守土有责,自然不能置之不理。
当张修想要遣人前往时,却发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军中一众将领早已酩酊大醉,无力出战。
万般无奈,张修只得亲自下场。
他留呼微单于及其亲卫在访客厅内,又留了一员帐下吏守在门前。
那帐下吏是张修的贴身心腹,也的确尽职尽责,一直看守到晚上七点,中途寸步不离,以至于滴水未进。还是副中郎将王方于心不忍,七点和他换了班,替他看守,让他去吃饭休息。
等张修回来时,已是邻近午夜。
而当众人打开门,只看到了一地尸体。
惨状就不必细说了,简而言之,——一锅端。
张修惊怒交加,更是恐惧,当即下令严查。
根据尸检及机械外骨骼上的记录,呼微单于及一众亲卫都是死于同一人之手,死亡时间在六点出头。
“有能力犯下血案的本就寥寥无几,而案发时,多数将领都和副中郎将在一起饮酒,诸多人证。”说到这,仓岑苦笑起来,“反倒成廉、魏越二人官小言轻,不在被邀之列,不在场证明没那么牢靠。”
吕布听得焦躁,哼了一声:“我记得,那间访客厅是禁闭室改造而成,我还在里面呆过几天,嘿,不就是睡了那……咳咳,那里连窗户都没有,成廉、魏越二人即便有杀人能耐,能变成耗子钻进去么?”
他思路清晰,分析起来。
“依我看,就是那名帐下吏在贼喊捉贼!”吕布一挥拳头,笃定地道,“大门又不隔音,即便贼人偷摸进去,里面起了厮杀,守在门口的人会不知道?”
仓岑摇摇头,苦笑着道:“大人,守门的那位帐下吏,可是高顺。我实在无法想象,以他平素的做派,会做出这等事情。”
“高顺?”吕布闻言,也迟疑起来。
杨信点点头,显然,这位高顺平素是位忠直之士,不然,吕布、仓岑不会是这样的表情。
等等,高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