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提于夫罗,”他盯着空处,嘴角微微上翘,那是一抹得计,“要不是你父亲是左贤王,我都怀疑你是我们汉家的谍子了……就这么急着给我当人质?”
这家伙在说什么?
杨琦、杨信茫然,一头雾水。
很快地,枪口正前方,一道身负机械外骨骼的雄壮身影由虚无中显现,颜色由浅变深,像是被看不见的画笔上色,一点点地涂抹出来。
吕布的枪口正精准地抵着他的眉心,眉心下是一张不可置信的面孔。
杨信一脸茫然,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知命者,——苍狼。”杨琦低声提点,形势危急,故而他言简意赅。
杨信恍然大悟。
他记起来,基因键虽然凤毛麟角,但经漫长历史沉淀,种类也是纷繁复杂,苍狼就是其中一种。
其附属能力“月之暗面”,是极为诡异莫测的异能。
月之暗面:太阳落山后,苍狼的速度、感知、灵活性都会急遽增加,且能携贴身装备进入“绝对隐形”的状态,除却光学隐形效果,身体还能吸收微波,降低体表温度,令雷达和热成像等设备通通失效。
甚至,有种玄乎说法,当“月之暗面”成长到一定程度,连“存在感”都会降低。
想通其中关窍,杨信心中惊疑不减反增:连电子设备都能蒙蔽的苍狼,是如何被吕布发现的?
基因键“飞将”,似乎并没有这种能力……
于夫罗也有同样的疑问。
“你怎么发现我的?”他阴沉着脸,不甘地问道,“我的‘月之暗面’,理应没有任何破绽。”
“你看这,这是什么?”右手持枪指着对方,吕布用空闲的左手,指了指自己脑袋。
“脑袋?”于夫罗不明所以。
“对,还有一点,这里没有进水。”吕布咧嘴一笑,“我的脑子又没进水,怎么会自爆底牌?”
于夫罗被噎得说不出话,脸色是一阵青一阵白。
“说吧,”吕布倒没有继续嘲讽,好整以暇道,“南匈奴何故造反?”
“造反?”于夫罗冷笑,愤愤不平地道,“造反的,怕不是我南匈奴,而是你们中郎将张修吧?”
“哦?”吕布闻言,面露疑惑,“那个老东西,迂腐是迂腐了些,无能也是真无能,但造反?那就和他逛窑子一样,既没心,也没力……他干了什么?”
对自家上官,堂堂的护匈奴中郎将,他直呼“老东西”,言语间没有半点尊敬。
杨琦听得面皮抽搐。
杨信则觉得理所应当:如此风骨,才配得上吕·我叫你一声义父你敢答应吗·布。
“哼!”于夫罗哼了一声,恶狠狠道,“张修那厮,擅杀我部呼微单于,你说,这是不是造反?”
“什么?”吕布闻言,脸色大变。
杨琦、杨信同样是如遭雷击。
南匈奴的单于死了?还是被护匈奴中郎将所杀?
这个消息无异于晴天霹雳,震得三人的脑袋嗡嗡作响。
“不可能。”吕布最先反应过来,连连摇头,“绝无可能。”
“你认为,我会拿单于的生死欺骗你?”于夫罗冷笑,遥指谷罗要塞,“呼微单于的尸体,就在你面前的要塞里。”
吕布陷入沉默,虽然依旧满腹疑窦,心中已信了几分。
若不是这等大事,南匈奴人又怎会倾城而出?
他收起玩世不恭,眼中掠过一抹精芒:“你应该知道,我吕布不是束手就擒的人,我不想杀你,但别逼我。”
面对吕布的枪口,于夫罗显然投鼠忌器,沉吟着道:“你既然来了,放你走是万万不能的,万一你通风报信,我们不是平添麻烦?现在,给你两个选择。”
“哪两个?”
“其一,到‘祁连’上做客,我父亲、须卜骨都侯、右贤王去卑都在,他们早就听闻奉先兄的大名,必会以礼相待;其二,你们也进要塞去吧……”
“我选择第二条。”吕布毫不犹豫。
“奉先兄,劝你想清楚些,”于夫罗冷冷一笑,语带威胁气,“若张修那厮不能给我们一个满意答复,这座谷罗要塞怕是要玉石俱焚……你想和他们陪葬?”
“当然不想。”吕布也笑了,嘴角扯出桀骜笑意,“我的命摆在这,你们想拿走,怕也不容易……还有,你们匈奴人一向言而无信,我得先进要塞,再放你离开。”
“好。”于夫罗似有不甘,侧过头,不再看对方。
杨信眼中锐芒一闪。
敏锐的洞察,让他捕捉到在于夫罗侧过脸时,那一闪而逝的微表情:——那是唇角的微微上翘。
这笑容,似乎在哪见过啊……
杨信偷偷嘀咕。
他见过这种笑容,还不止一次。
一般,伴随着种笑容的,都是“太太,你也不想翔太被欺负吧”之类的台词,那是某种得逞,某种得计。
至于在哪见过的,咳咳,那都是为了采风,为了读者。
只要为了读者,吃再多的苦,他也不在乎;受在多的罪,他总能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