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殿下。”
秦衡转向黄平,问道:“黄校尉,估计这左步军也快到了,我们停留在此地等候片刻,如何?”
“任凭殿下吩咐。”
邓轮何涛两人率领着那一营骑兵出发后,秦月转头看了看四周,见黄平识趣地站在几丈之外,便满脸欣喜,凑近秦衡,感慨道:“这军制没变,军纪也还是令行禁止,如此看来,你爹这军治得还不错。”
秦衡笑嘻嘻道:“娘是想我爹了?”
秦月满脸怒意,说道:“还想他?是他欠我们母子的,回去骂他一顿还差不多。”
翟明夷面露忧色,走近几步,低声问道:“阿婆,难道您就不怕把衡儿的将来给骂没了?”
秦月自信地笑了笑,解释道:“既然你阿公能够为他赵家的基业抛妻弃子,那他便可以忍受阿婆这一骂,衡儿的地位也只能更加牢固,除了衡儿,你阿公可别无选择。”
秦月转而面带羞涩,补充道:“更何况,阿婆不只是骂,还会奖赏奖赏你阿公。”
秦念笑容玩味,问道:“是奖励那个?”
秦月满眼笑意,挑了挑眉毛,说道:“不然还能赏什么?念儿,你可不能小看那个,实话告诉你吧,你阿公的第一次本来就是与阿婆一起。”
“既然如此,那阿婆在你阿公心中的地位就是不可替代,而且,若阿婆不愿意,那他便只能憋着,所以啊,若阿婆骂完你阿公,再奖励他,那他一定会相当愉悦。”
秦念心领神会,眼中笑意不减反增,下意识地歪着头,看了一眼秦衡,便连连点头。
秦衡与翟明夷则默契地靠近对方,相视一笑,便十指相扣。
朱敏则脸颊涨红,羞涩地低下头,默然不语。
秦月眯眼望着朱敏,语气玩味却也不乏关爱,说道:“敏儿,你才十四岁,还早着呢,哪用得着害羞?敏儿现在都不用多想什么,只需好好练功,提升提升体质,若不然,以后生孩子那道坎便很难过,马虎不得!”
朱敏抬起头,羞涩地说了一句“敏儿知道了”,便再一次低下头,嗤笑不已。
秦衡一脸尴尬,拉长嗓音,语气却没有半分责怪,说道:“娘,您在儿子面前说这个,合适吗?”
秦月不以为意,反驳道:“这是现实,哪里不合适了?”
秦月敛去笑容,转而一脸严肃,嘱咐道:“衡儿如今还不到十七岁,暂时不能要孩子,若是生了,只怕也会早夭,但再过两三年,明夷和念儿都要生,衡儿的子嗣可是大事,更是马虎不得。”
她将翟明夷、秦念、朱敏牵到身侧,脸色认真却有几分惭愧,说道:
“明夷,念儿,敏儿,趁着现在没有外人,阿婆就跟你们实话实说了,我们衡儿最终还是要当皇帝,既然如此,那衡儿便需平衡各方势力,便不能只有你们三个妃子,还望你们见谅,也望你们好好管管衡儿,若衡儿沉迷女色,就算他是皇帝,也需要帮阿婆敲打敲打。”
秦月见三人都毫不迟疑地点点头,便伸出右手,轻轻地捏着秦衡的耳垂,假意威胁道:“衡儿,若你敢辜负她们三人,娘定不饶你。”
秦衡满脸温柔,看了三人一眼后,说道:“娘,衡儿疼她们还来不及呢,又哪舍得辜负?”
秦月满意地笑了笑,点点头,尔后望向翟明夷、秦念、朱敏三人,嗓音柔和,语气却有几分自嘲,说道:“虽说阿婆嚷嚷着不顾世俗礼法,但毕竟名不正则言不顺,等到局势稳定下来,我会立即让衡儿提早行弱冠礼,再让衡儿与你们拜堂成亲,有了名分,行事便会方便许多。”
三人微笑着点点头后,秦衡轻轻地碰了碰秦月,眯着眼,奸诈地笑道:“然后引诱我爹废除那位卫王妃,再立您为王妃?”
秦月面带欣慰,补充道:“那当然,若那位卫王妃还占据着那个位置,就算衡儿成功上位,也免不了被她掣肘,而衡儿却不能动手,只能好好供着,庶子废嫡母可是大罪,但是那只是远虑并非近忧。”
秦衡竖起拇指,嬉皮笑脸道:“真是可惜了,若我娘是男儿身,这个天下早太平了。”
秦月噗嗤一笑,轻轻地点了点秦衡的额头,柔声说道:“娘才不舍得,若娘是男儿身,哪还有我们衡儿?”
她握着翟明夷的手,轻轻地拍了拍,挑了挑眉,再看了一眼秦念与朱敏,眼神中有几分鼓励,反问道:“再说了,谁说我们女子就不能平天下了?衡儿说说,这天下能有几人可以比得上娘这三个儿媳?”
秦衡目光不停地在三人身上跳跃,又下意识地凑近三人,傻笑道:“那是,那是。”
翟明夷三人则满脸幸福,微笑不已。
……
约一刻钟后,有数百骑骤然而至,只见众将士皆身穿轻甲,背负圆盾、弓、箭,也没有额外的战马,前方一百几十人皆手握长枪,而后方近四百人则腰佩步军刀,其战马明显不如左骑军优良,队列也不如左骑军整齐,气势却依然惊人。
黄平向秦衡请示一句,策马向前询问后,秦衡秦月两人便翻身上马,轻夹马腹,驱使坐骑上前几步,平静地等待着对方来报。
黄平与那领兵的校尉简单交谈几句后,那校尉便转身命令兵士们下马,尔后策马快速前出,在秦衡面前两丈外停马,再向前快步走了一丈,半跪抱拳,面容恭敬,喊道:“左步军甲旅甲营校尉梁遇拜见秦王妃,拜见殿下,拜见三位少夫人。”
那左步军一营皆半跪抱拳,异口同声,喊声震天,“拜见秦王妃,拜见殿下,拜见三位少夫人。”
“将士们请起。”
秦衡顿了顿,继而脸色严肃,命令道:“梁校尉,你们在这休息片刻,尔后立即赶往太平县,听从唐源司马调遣。”
梁遇站起身,拱手弯腰,“小校遵命。”
秦衡翻身下马,主动拍了拍梁遇的肩旁,笑道:“梁校尉,你这步军骑行队列训练得不比乙等骑兵差。”
梁遇满脸微笑,却也不谦虚,说道:“小校是粗人,就不藏着掖着了,毕竟我们左右步军也需要长途奔袭,所以是不得不重视骑兵队列,我们是步军,自然比不上左右骑军和蓝田骑军,但是,不瞒殿下,若我们必须与乙等骑兵一战,那我们必定会大胜而还。”
秦月满脸欣慰,夸奖道:“梁校尉还是谦虚了,这左右步军的战力是有目共睹的,别说是那帮只会欺负老百姓的雍州军,就算是东魏精锐,我甲等精锐步军也能战而胜之。”
秦衡开怀大笑,竖起拇指,附和道:“不错,如有机会,你等是否愿意跟着我征战四方,建功立业?”
梁遇大喜,拱手弯腰道:“小校及以下一营定会效命。”
秦衡秦月身后,朱敏满脸兴奋,凑近翟明夷与秦念,问道:“姐姐,念儿姐,这步军为何也配备战马?若有多余马匹,不可以再建一支骑军吗?”
秦念扫视几眼那一营战马后,摇摇头,认真地解释道:“不能,那战马不强不弱,足以骑行,却不足以骑战,将士们因此只能下马步战。”
翟明夷脸色柔和,附和道:“骑兵强于野战,弱于攻城,这攻城略地还得倚靠步军,所以这步军也必须有,而西秦人口不足,马匹却不少,又不能贩卖于敌国,为步军配备马匹正好也能弥补兵力的不足。”
朱敏指着前方那手握长枪的士卒,追问道:“姐姐,这手持长枪还怎么张弓?”
翟明夷噗嗤一笑,尔后轻轻地抚摸着朱敏的脑壳,反问道:“既然是张弓,那敌军必然离我较远,不错吧?那我们能否先将长枪放下,再张弓?”
朱敏挠了挠头,尴尬一笑,“也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