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八月十五,整个安北东城张灯结彩,喧闹不止。
今日,赵衡亲卫步纵与亲卫骑营并没有照常训练,而是与一纵县卒、岳扬的一营亲兵共一千四百余人或驻守城墙,或巡视县城,而内监女纵则驻守赵衡府中,以便协助处理各项事务。
……
赵衡府中,翟升杨蕊卧室,翟升主动回避后,杨蕊便依次为裘芳、青柳、青莲、秦念、方盈、孟巧六人梳理黑发、穿戴银钗、涂抹胭脂水粉,又为其换上让县城裁缝赶制的嫁衣。
杨蕊轮番与六人拥抱一遍后,擦了擦眼睛的泪珠,感慨道:“真漂亮。”
杨蕊见六人纷纷眉开眼笑,和蔼地说道:“芳儿,念儿,盈儿,巧儿,从今日起,师父和我便是你们的爹娘,你们改口叫爹娘就好。”
裘芳等四人顿时眼眶湿润,泫然欲泣,立即跪下,向杨蕊磕了三个头,纷纷喊道:“娘。”
杨蕊将四人一一扶起,又摸了摸四人的后脑勺,轻声笑道:“母女之间哪能如此生分?”
她见四人眼泪马上留下,便伸手用衣袖替四人轻轻拭擦几下,说道:“今日应该笑,不该哭。”
四人纷纷微笑着点头。
杨蕊走到青柳青莲二人跟前,搂着二人,柔声说道:“柳儿,莲儿,你们二人还是叫我们师父师娘,以后公子安定下来后,便立即带你们回西羌,把你们的阿爹阿娘阿弟都接过来,如何?”
青柳青莲嘴角笑意不断,连连点头说好。
“从今日起,你们恢复本姓,让外人都称呼你们为大拓跋夫人、小拓跋夫人,如何?”
青柳青莲纷纷面带讶异,却也纷纷点头。
……
原郑家府邸、如今岳扬一家住所,凌思为岳姗梳了数遍青丝,将其梳成发髻,穿戴上珠钗,涂抹了脂粉,又换上自己亲自缝制的嫁衣。
岳姗正对着铜镜,缓缓转着头,始终盯着铜镜里的自己,尔后惊呼道:“娘,您打扮得真好看。”
凌思让岳姗站起,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颇为自豪,说道:“我们珊儿本来就是天生丽质,再用娘的易容之术替我们珊儿装扮,还不是小事一桩?可惜了,我们珊儿粗心大意,也学不了娘这家传秘术。”
岳姗眼珠一转,笑嘻嘻问道:“娘,不如您传给巧儿吧,巧儿心灵手巧,一定可以。”
凌思眯着眼,打趣道:“哟,我们的珊儿还没拜堂,便手指往外拐了。”
岳姗搂着凌思的左手,撒娇道:“娘,女儿求您了,若巧儿也懂易容,想必会方便不少。”
“好,娘答应你,只不过,珊儿也要答应娘一件事情。”
“娘,您说。”
凌思语气柔和却不容置疑,说道:“珊儿不能那么没有礼数,不能直呼夫君姓名。”
“娘,珊儿知道了。”
……
赵衡府邸偏厅,张密看了一眼丫鬟送来的玉镯、金钗、胭脂水粉、嫁衣喜帕,眉头微皱,低声说道:“这未免也太隆重了。”
张惠正在母亲林氏的协助下梳妆,她拿过金钗,插入发髻上,笑道:“爹,您又糊涂了,公子与我们的婚事本来就需要让人来看,自然需要隆重些,更何况,除了这嫁衣喜帕,公子可没多花一两银子。”
张密朗声笑道:“若惠儿是男儿身,便没有你爹什么事情了。”
林氏泪眼朦胧,轻叹一声,说道:“如若坚儿还在,那得多好。”
张惠微微低头,面有惭愧,眼神有些晦暗,说道:“娘,都怪女儿,若不是为了保护我这个没用的姐姐,坚儿也不至于被那群混账活活打死。”
张密宽慰道:“惠儿,又不是你的错,爹娘怎能怪你?要怪就怪林甫王宏那群高官护犊子。”
张惠瞪大眼睛,咬着牙,双手握拳,恶狠狠地说道:“爹,娘,女儿日后一定亲手宰了他们。”
……
府中,赵衡卧室,赵衡换上婚衣,而翟明夷也换上鲜红的衣裳后,赵衡面有愧色,立即搂着翟明夷,说道:“明儿,你受委屈了。”
翟明夷抬起手,抚摸着赵衡脸颊,面带微笑,温柔地说道:“若衡儿只是寻常百姓,别说纳八个妾了,一个都别想,可你是王子,必须施恩于人,身边也必须有人,我们欲行大道,何必在乎个人得失?”
赵衡竖起拇指,夸奖道:“明儿果然深明大义。”
翟明夷警告道:“只不过,若你纵欲过度,我定然不会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