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沈霜、沈露甚是伶俐,我能否将她们收为徒弟?”
沈万大喜过望,说道:“沈某自然乐意,只不过她们都还不到三岁,连说话都还没学全,只怕夫人厚爱了。”
“无妨,霜儿与露儿可以先喊殿下与我师父师娘,等以后年纪大些再跟着我学武。”
“那我替霜儿与露儿谢过夫人了。”
……
沈万退出正厅,众人返回临时卧室,又吩咐绿萍等丫鬟退出后,翟明夷笑道:“好了,秦念,方盈,孟巧,你们可以说私事了。”
秦念等三人从赵衡翟明夷背后走向前,在二人面前行跪拜之礼,纷纷直起腰,只见三人额头微皱,嘴唇微抖,面红耳赤,显得忐忑不安。
秦念与方盈、孟巧两人对视一眼后,微微低头,吞吞吐吐地说道:“我等……我等想让……想让女医官替我等检查身子。”
“这是人之常情,哪需要难为情?直接找白鹭白鹤便是。”
秦念深呼吸一口气,尽量保持镇定,说道:“但是,若我等……身体无恙,我等想要……做殿下真正的侍女。”
翟明夷完全没有动怒,反而有些满意,她站起身,走上前,分别将秦念、方盈、孟巧三人扶起,眉开眼笑,说道:“你们不能继续做殿下的侍女了。”
秦念等三人纷纷低下头,满脸伤感,眼神落寞,纷纷心中感叹,谁让自己出身低微呢?
翟明夷将三人抱在一起,面容和煦,说道:“但你们可以当殿下的妾,如若你们身体有碍,不和殿下同房便是了。”
秦念等三人立即抬起头,微微张开她们鲜红的嘴唇,又瞪大早已湿润的眼睛,满脸惊喜,纷纷点头后,旋即准备下跪。
翟明夷连忙将三人扶起,平静地说道:“念儿,盈儿,巧儿,以后你们都是我妹妹,我们姐妹之间不需要多礼,你们以后好好帮助你们公子便是了。”
三人纷纷擦了擦眼睛的眼泪,满脸微笑,异口同声道:“是,姐姐。”
正自告奋勇替赵衡捏着左肩的青柳按捺不住,调整了呼吸,低下头,凑近赵衡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赵衡两眼大亮,咽了咽口水,又转头看了一眼正在替他捏着右肩的青莲,只见青莲轻咬嘴唇,满脸通红,却使劲地点着头。
赵衡做了一个手势,让青柳青莲二人凑近自己,再强压下心中的欢喜,轻声说道:“柳儿,莲儿,这男主外女主内,你们需要问问你们姐姐才行。”
翟明夷注意到赵衡、青柳、青莲三人正在嘀咕,脸色不变,但也颇具威严,打趣道:“柳儿,莲儿,你们正和公子密谋些什么?”
赵衡立即站起,嘻嘻笑道:“无他,只是柳儿与莲儿想要与她们公子圆房,又怕被她们姐姐责罚,只好先跟她们公子商量一番。”
“难不成她们公子也想?”
“想是想,但只要她们姐姐不同意,她们公子也不敢胡来。”
青柳眼眶湿润,满脸微屈,说道:“公子和姐姐经常身先士卒,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又没有一儿半女的,该如何是好?”
青莲一样泪流满面,上前一步,抱着翟明夷的手臂,撒娇般说道:“姐姐,柳儿与莲儿武不如珊儿与芳儿,文又不如念儿、盈儿、与巧儿,也只好提早把我们身子给公子了。”
赵衡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替青柳与青莲拭擦了眼泪,宽慰道:“你们公子和姐姐都武艺高强,哪会有事?”
翟明夷叹息一声,说道:“也罢,柳儿,过年后,你便可以与公子同房。芳儿,假若你还愿意,过些时日,你也可以。念儿,盈儿,你们年纪较大,若是你们身体无碍,你们立即便可以服侍公子。珊儿,莲儿,巧儿,你们还年轻,不妨再等等。还有衡儿,不许你纵欲过度,至少三日才能一次。”
青柳满脸微笑,也来不及拭擦自己的泪水,连连点头;青莲虽然不能如愿以偿,但她也毫无怨言,点了点头后,便擦干泪水;孟巧则相当乖巧,只目不转睛地望着赵衡,又悄悄地向赵衡挪了一步;秦念与方盈虽然松了口气,但依然忐忑,依然在担心自己的身体状况;而在一旁发呆的岳姗与呆呆望着赵衡的裘芳听后,迟疑片刻,便满口答应。
赵衡大喜,快步走到翟明夷面前,伸出双手,弯下腰,将她抱起,笑道:“明儿,不如我们今日?”
翟明夷摇摇头,却毫无怒气,说道:“不可,我还有话要说,等会你也要赶回王府,向王爷当面报告。”
“那你做在我腿上说。”
“好。”
赵衡抱着翟明夷在矮榻上坐下后,翟明夷说道:“刚才张惠建议公子建立内监三司,以女子为官监督外朝,再以公子的妾为三司令,所以呢,公子准备也纳张惠为妾,以张惠为正、巧儿为副领通政司,以念儿为正、盈儿为副领给事司,以珊儿为正、芳儿柳儿莲儿为副领兵事司。”
“巧儿,你父亲本来就是这安北县判官,有功于民,而你也还年轻,你需好好研读西秦律法。”
孟巧泪流满面,向翟明夷点头称是。
“念儿,你记性不错,办事周全,但也要向盈儿好好学记账查账,盈儿,也望你以后多协助念儿。”
“是,姐姐。”
“珊儿,芳儿,柳儿,莲儿,在继续练武的同时,你们要向师父师娘多学学兵法,另外我准备招二百多名女兵,编为一纵,作为公子的亲兵,由我亲任都尉,由你们分别担任列长。”
四人纷纷点头后,岳姗立即抬起头,眼神中有些许疑惑,问道:“姐姐,一纵不是只有一百三十几人吗?”
“不错,但我打算在每一列之下设四什,每什设什长,什长之下有九人,同时又考虑到女兵体力较弱,会有不少人支撑不了,我便将每一什增加到十四人。”
“哦。”
“公子会请求王爷任命你们师父为县令,我会劝说你们师父将决策权交予我们内监,他只负责将命令传达,只不过,你们只能以师父随从的身份出行。”
岳姗等七人纷纷点头称是。
翟明夷谈完了姐妹之间的事务,拍了拍赵衡,说道:“该与丫鬟谈话了。”
她站起身,整理一下衣衫,端端正正地重新坐下后,吩咐道:“柳儿,莲儿,你们把绿萍等几名丫鬟喊进来。”
“是,姐姐。”
片刻后,绿萍绿荷等六人匆忙进门,在赵衡与翟明夷面前分两排站立,纷纷弯腰施礼后,绿萍绿荷两人立即下跪磕头,直起腰,然后绿萍毕恭毕敬地喊道:“谢殿下与夫人救奴婢父母兄弟之恩,奴婢从此之后只是殿下与夫人的人。”
翟明夷微笑道:“那可不行,你们始终需要嫁人。”
“奴婢与绿荷已经商量过了,以后不嫁人,只留在殿下与夫人身边当丫鬟。”
翟明夷望着站在前排的几人,问道:“黄菊,黄梅,黄莺,黄鹂,你们几人是否愿意留下来?”
黄菊又向翟明夷弯腰施礼,脸色平静,显得不卑不亢,问道:“不知夫人能否告知奴婢,愿意该如何?不愿意又该如何?”
“若是你们留下,那殿下会将你们父母兄弟姐妹迁移到安北县,租予他们田地,再免其徭役,让他们过个安稳日子,殿下和我还会让你们学武学文,而且,只要你们愿意,你们也可以与他人交合,诞下的儿女则可与殿下后代联姻。若是你们不留下,那殿下与我便不会教你们文武,以后随你们嫁人便是。”
“但是我们几个都是孤儿,是被王府韦嬷嬷与冯嬷嬷养大的。”
“那好办,殿下可以将韦夫人与冯夫人要来,让她们在我们身边当教习。”
“而且,我们都还有两个干妹妹。”
“也好办,一起要来便是了。”
黄菊见黄梅等三人纷纷点点头,说道:“那我们都留下。”
“绿萍,绿荷,这规矩对你们也适用,你们是否还愿意留下?”
“愿意。”
……
高家偏院,张密张惠父女并排而行,张密面容严肃,眼神中有忧虑,问道:“惠儿,是你自愿的?”
张惠依然止不住兴奋,深呼吸一口气,说道:“女儿自然是自愿的,公子和姐姐如此仁义,怎会逼迫女儿?”
“人言可畏,你就不怕世人骂我父女攀附权贵吗?”
“父亲,女儿直话直说了,您是小吏出身,别说在西秦,就算在长安南城小巷中,也没有几人认识我们父女,既然不认识,他们又怎会骂我们呢?而且这天下只论亲疏贵贱,不论是能是德,若是您与殿下毫无关系,就算您被任命为官员,有谁会听您的?若是如此,您又如何一展抱负?既然我父女胸怀天下,那受点委屈又有何妨?更何况,女儿也不觉得委屈。”
张密不怒反笑,竖起大拇指,说道:“惠儿教训得不错,惠儿这个如意郎君也挑得不错。”
张惠面带微笑,颇为自豪,说道:“那是,这世上,除了殿下,哪还有男子配得上女儿?”
……
沈万推开房门,眉开眼笑,向房内两名女童伸出双手,轻声说道:“霜儿,露儿,快过来,让爹抱抱。”
沈万与妻子周氏分别抱起一个女儿后,周氏问道:“怎么今日如此高兴?”
“殿下与夫人打算收霜儿与露儿为徒。”
“这是该高兴,但两个孩子还小,也不至于如此兴奋。”
“士农工商中商最为末流,虽说我父亲曾在前朝为官,但我却从商多年,必将被天下士人取笑,殿下与夫人明显是借收徒一事,将我身份拔高,那是重用我的先兆,如何不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