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瞄了严世蕃一眼,后者不敢吭气,只可劲儿点头,表示就是这样!
李青有些无语。
京师物价本就高,单是这寸土寸金地价就令人咋舌,且上百年的开海通商下来,随着海量白银涌入大明,购买力可谓是一降再降。
二十两银子睡两个头牌,你可真敢想。
严世蕃这次的性质并不算很恶劣,嫖妓并不触犯大明律法,殴打他人是有违法,可他自己也被打成这熊样,说起来……这也算是互殴。
李青恼火的还是严世蕃的提前出狱。
准确说,他更恼朱厚熜。
事儿不大,李青便也没了管教的心情,只冷冷的盯了严世蕃一眼,又朝鸨儿道,“若再遇到这样的纨绔,直接报官便是!”
顿了下,“若没人管……会有大人物遭大殃!”
鸨儿忙不迭称是。
她腰杆从来没有这么硬过!
真龙发话,谁敢不从?
严世蕃见他连搭理自己的心情都没有,非但没有感觉轻松,反而更为忐忑,可又没勇气为自己开脱。
一脸鼻涕眼泪的他,嘴巴一开一合半晌,愣是没说出一个字,分外滑稽。
这一刻,严世蕃肠子都悔青了。
方才只觉受了天大委屈的他,现在冷静下来想想,其实也不是什么太大的事儿。
自己挨了揍不假,可自己也打了人,况且,人家还赔了自己五千两银子。
五千两啊……
堂堂礼部侍郎得干多久,才能领得到这么多俸禄?
哪怕余生沦为跛子,也不是不能接受,谁让自己腿脚本就不好呢。
嚣张跋扈的严世蕃在见到李青之后,竟变得摆事实,讲道理起来……
准确说,不是讲理,是……讲李。
可他不敢跟李青讲道理,只能给自己讲,满心惴惴不安。
直到李青转身欲走,他才鼓足勇气蹦出一句,“您去哪儿?”
李青脚下不停,背对着他回了句:“皇宫。”
严世蕃:!!完啦!
青楼鸨儿等人却是再无疑虑,只是不敢逞能道破天机,一股脑跪地磕头……
宫门口,严嵩审阅着手头上的奏疏,越看越是满意,这次祭高显陵关乎于他的政治前程,因此,哪怕自觉万无一失,还是想先呈送给皇上预览才好。
有些时候有些事,不能追求惊喜,稳才最重要的!
这件事之后,礼部左侍郎总能板上钉钉了吧?
严嵩激动之余,又不禁有些气恼,若非那孽障儿子,自己这会儿都在进军尚书的路上了,何至于还在为左侍郎奔波?
真的是……坑爹啊!
突然,严嵩的右眼皮不受控制的跳了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只好在心里自我安慰——子不语怪力乱神,盲目迷信要不得,只是这两日没休息好罢了。
心里这样想着,可不祥念头始终挥之不去,甚至有种不详正在缓步逼近的感觉,越来越近……
“呦严侍郎在宫门口做甚呢?”
严嵩一个激灵,回头见是李青,又是愕然。
“李,李国师?”严嵩惊愕,“您不是……您什么时候来的京师啊?”
“呵呵……今日刚到。”李青微笑道,“你这是……?”
“啊,是这样……”严嵩主动上前,拱了拱手,小声解释,“皇上命下官去安陆显陵祭高献皇帝,下官制定了一些章程来让皇上过目。”
“这样啊……”李青点点头,朝不远处的锦衣卫道,“劳请通禀皇上,就说我回来了。”
李青离开不过数月,宫门口这些锦衣卫哪里会这么快忘了,遥遥一抱拳,匆匆去了。
宫门口,官员之间不宜言谈热络。严嵩便只是朝李青礼节性的笑笑,李青回以同样微笑,只是不知怎地,严嵩总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右眼皮又跳了起来。
奇哉怪也,今儿我这是咋了?严嵩莫名其妙之余,愈发不安起来……
文华殿。
这会儿君臣正其乐融融,朱厚熜得悉严嵩求见,随口道,“让他去乾清宫候着。”
小太监称是,出去转达皇上口谕。
不一会儿,又禀报道:“皇上,还有人请求面圣,是前李……”
“一并去乾清宫候着!”朱厚熜没好气道,“没见朕正忙的吗?”
“是是…。”小太监忙不迭又去转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