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昀璟贴在小丫头耳边,将藏在心里从不曾对人言的少年崇拜,到凌云谷被出卖至生死一线的所有过往,全低低的呢喃着说了出来。
“吴胡之战结束后,父亲为了我的寒冰蛊毒,去了雪山之巅采天山雪莲。
可他呢!竟以父亲在其位,而不谋其政为由,夺了父亲的帅印。
同时。
还扣留了舅母在京中做了人质。
更是私下警告太子谢笙,不许他和镇国公府太亲近。”
他抱着怀中娇躯深吸口气,喉间溢出一声悲凉惨笑:“呵……狡兔死,走狗烹,我景仰的君主,我的亲姐夫,竟然防我如同窃贼。
既如此,我又何必要为他尽忠。
待我寒冰蛊毒稍得控制,便将凌云谷残留下来的几千精锐……隐以江湖。”
想起刚刚子淮的话,韩昀璟舌头一转,还是没敢把朱雀阁阁主,和楚殇漓的身份说出来。
而他没发现的是,在他舌头一转时,怀里人刚刚有点发亮的眸子,又转瞬暗淡了下去。
狗男人,还隐以江湖。
当她不知道他的另外两张皮啊!
她就说海东青为什么会和朱雀阁阁主混在一起,而且夜袭那晚,朱雀阁阁主将她扛回镇国公府时,那身上的寒冰之气就差点没将她冻死。
也怪她反应迟钝,竟没有将他和同样冰冰凉凉的狗男人联想起来。
顾以沫气得想要磨牙。
可眼皮却已经开始打架,在她睡过去的时候。
耳边絮絮叨叨的声音,已经说到他查出当年,出卖凌云谷一战的真正幕后之人了。
“虽然心里早有猜测,可亲耳听见是那人想要我的命时,娘子可知!我的心,当时有多痛吗?”
怀里的人虽没回应,然!身体却是柔软了不少。
韩昀璟埋在颈窝里的唇角微勾了勾:“他打压定北侯,军饷一年拖过一年,志在让怀玉自行交出兵权。
故意不让二叔一家有入仕的机会,哪怕有两个堂弟学问还不错,也被阻拦在了童生的门槛外。
却将靖王和苏贵妃的母族忠勇侯府,给亲手扶持了起来。
那我便要让他亲眼看看,他摒弃我韩家,所选择的靖王和苏家,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他试探着亲了亲怀里人的脸颊:“娘子!今日苏贵妃的目的,志在取那两个皇子的性命,加之她并未亲自沾手巴豆一事……当然,其实要给她弄点实质上的证据,也不是不行,可这时动她,时机还并未成熟,为夫的计划,是让他们走到逼宫那一步,让那个人为自己的选择追悔莫及。”
韩昀璟将小丫头的身子,轻轻的板了过来:“娘子……”
看着呼吸绵长,显然已经陷入沉睡的两个,矜贵清胄男子哑然失笑。
这丫头……
看样子是真累了。
“睡吧!”
轻轻在额头上落下一吻,他小心翼翼将人放平躺好。
想要将她怀里的小东西拿走,可在触及女子紧蹙的眉头时,韩昀璟无奈把凝着血迹的手,缩了回来。
“罢了,且让你陪她一阵吧!”
门外。
红杏挣不开手腕上的钳制,眼睛都气红了。
所谓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一贯安静沉稳的丫头一张嘴,啊呜一口咬在了晨阳的肩膀上。
“嘶……臭丫头……你属狗的啊!”
晨阳痛得呲牙:“快点松口,倘若你把牙印留在了我肩膀上,让我日后怎么和媳妇交代啊!”
这混蛋还想要有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