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门内传来的高喊与忙碌声,曹天兵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头。
心想着整个长安城的人都躲了起来,不敢吱声,偏偏一个私生子如此混不吝?
他回过头望了望杜淹。
杜淹也面露难色地望了望他。
正当此时,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莫名的恶臭传来,众人的脸色有些难看。
一名身着灰袍的佝偻老仆提着木桶缓缓走出。
“老许……”
“倒了马粪记得回来喷点香水!别臭兮兮的!”
“知道了,少爷。”
仿佛没有发现门前的那群来历不明的唐军,老仆低着头像远方走去。
微眯着双眼,曹天兵有些不善地朝着里门里的院落望去。
一眼便望见了门里,坐在木箱子上的少年。
少年约莫十三四岁,身着一袭不起眼的灰袍,头发散乱,偏生那张脸倒是极为干净白嫩,眉眼格外清楚。
与城内长安百姓的安静沉默相反,这座宅院似乎有些热火朝天。
少年的神情极为认真,一丝不苟地指挥着几名家仆正在朝着马车上搬运着木箱。
“轻点儿放!”
“这箱子里装着的可是宫里赐的玉翡翠!”
“你们这帮天煞的!”
“这些家当可都是小爷我辛辛苦苦从杜淹那老家伙一口一声爹换来的!”
“十几年的老本儿!”
家仆们已经足够小心,可但凡有一点差错,迎来的便是少年的一顿痛骂。
骂声有些稚嫩,就算是真的在发火,也听不出丝毫的威严可言。
门外的杜淹已经低下了头,任谁也看不见他此时的表情。
“你就是杜凉?”
曹天兵一脚跨过门槛,语气有些冰冷。
听见有些喊自己的名字,少年这才将目光对准了门口。
脸上的愠怒瞬间便化作了满面春风。
“老头!”
“最近长安城里虽然不太平……”
“但这离杜府也就几百步,带这么多的护卫有些兴师动众了啊!”
杜凉有些无奈地望着自己这被里三层外三层围起来的便宜老爹。
护卫?
曹天兵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你就是杜家见不得光的私生子?”
他杀人的目光冰冷地望向少年。
一阵微弱的冰冷摩挲之声渐起,腰间的寒刀在不经意间已然出鞘了一指。
杜凉有些乐了。
这是哪找来的憨货?
瞧这意思都敢对主家人拔刀?
“老头……”
“私生子归私生子,怎么是个人见着我都想踩两脚?”
少年居高临下抬了抬头,朝着曹天兵露出几分玩味的轻蔑笑意。
何止踩两脚?
宰了你都不带含糊的!
被十几把刀团团围住的杜家父子哪里敢吱声,只得在心中暗暗叫苦。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