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紧张的吗?”暗有些惊讶王语霖迅速的做出抉择,在他看来,百分之五十的概率,用来衡量生死的话,是一个很不妙的抉择。
“其实所有的偶然都是必然,我从小到大都有不少的选择,但是事情发生的那一刻,我总是能清楚的感觉到,其实自己根本就没得选,不要说百分之五十,就算是百分之一,对于百分之九九来讲,也可以是百分之百。”王语霖这段破罐子破摔的发言让暗感到几分滑稽,对于王语霖这种宿命论的想法,他再一次有些怀疑自己的选择。
对于王语霖来讲,这是稳赚不赔的买卖,拿着捡回来的命上赌桌去博一个无限的可能,其实是赚的。不知道有多少人,就算是拼了命也连上台的机会都没有。再有就是没能感到有强烈的不安感,他相信自己的直觉。
如果因为自己的散漫和怠惰,导致这个世界的门和窗子都拒绝开放,他本来都已经决定烂在里面了,但好巧不巧在他放任自流的时候,突然有人从排水口里运送了个受潮的炸药给他,告诉他可以试着把门炸开,但有可能他自己也会给炸没了,你问他干不干?当然干,炸开了新生活就开始了,炸没了也算解脱,还能听个响,怎么看都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王语霖还在为自己的觉悟感到骄傲的时候,暗已经再次接管了他的部分身体,盘坐在那个巨大咒印的阵眼,激活不同地方的灵力液块,整个场地像是被隔绝开来,失去了和外界的联系。
如果有灵咒师在此地的话,一定会惊叹这个用基础灵咒堆叠达到“独立”的奇迹,实际上暗只是假借了“空尘绝界”的一点皮毛,据说那传说的灵咒,在发动之际,能够在阵图中独立分割出城邦大的空间。
这方面不是暗的专长,他现在也不需要那样的伟力,目前的需求只是一个相对独立且隐蔽的空间,来暂时保证王语霖的安全。
风割开王语霖的左手,血液顺延而下,浸入下方的纹路中。像是活过来了那样,带着奇诡的光亮游走于各处,在游走的过程中,血液像是真的活过来了,越来越多,越来越“滚烫”带着尖啸和鸣叫,向世界诏告着自身的存在。之前那些灵力液块的纯度太低,最多只能算是个引子,真正的驱动源,是王语霖的血液。
绿藤拔地而起,将王语霖包裹成一个木制外壳的茧,一层套一层,密不透风。在遮天蔽日,快要靠近独立空间的边缘时,黑暗中一点火星闪过,随即自内向外的点燃了这个木制的茧房。黑灰没入地下,加深着那一道道的纹路,王语霖在阵眼感到自己似乎被某种能量给充盈,但很快那股能量又溜走。这些演化周而复始,王语霖感到的那股力量也越来越强。
“接下来是重头戏,得请你先睡会觉了。”暗的声音从一旁响起,还没等王语霖反应过来就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下方的红水顺着左手的指尖攀爬,包裹了闭目盘坐的暗,等他用王语霖的身体再睁眼的时候,王语霖的左瞳孔已经成为了红血蓝鸽般的暗红,右眼则带着晦暗的淡金色,一种诡异的美感迤逦在他的身上。
暗感受着身上充盈的灵力和生命力,伸了伸懒腰:“还是得搞个身体啊,身体才是本钱,这句话太有道理了。”一边说着一边起身活动筋骨,接下来要干的事情,容不得马虎的余地。
在阵眼中伫立了几分钟后,暗长吸一口气,脑海中闪过那些结过梁子的且已经换过**的对象,准备念诵那些已经消逝的称谓。
他的这个决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首先是这个简易的古法形五行相生,能保证王语霖的躯壳和灵魂处在一个安全的基准和能量的稳定,但是这些还不够把王语霖的“底”给打穿。所以需要借助点外力的帮助。
那天晚上的情况给了他启发,自己认识的还活着的“伟大存在”不敢惹,已经被夺权抹除的存在,念几句尊号,大多会吸引一些过去的磅礴能量乱流进行无意识的吸引和冲撞。当权的存在一般因为忌讳,会屏蔽掉上一任的尊号,抹除其真名,所以不用担心被注视。
最倒霉的结果,也不过是让之前未被清算或改变追随的代行者发现,不过这些夹着尾巴做人的遗老们,大概率是不敢露头的。这手隔山打牛配合敲山震虎,堪称绝技。
“******我是你爹!*******你爷爷我来了!”那些已经无法发出音节的称谓,加上后来的叫嚣,听上去就像暗在对着空气强调着自身的父权。
很快,一股乱流拂过结界,化作一道道罡气攻向阵眼中的暗,他用身体硬接下来几道后看着巨大的裂口,发现不对头,他高估了之前作为地球人的这具身体。好在这个阵经过多次自我迭代升级,加上王语霖本身的强愈能力,已经能让他的身体达到秒治愈的效果。
或许是久违的如海般血气激起了他的凶性,亦或对那些古早尊名的尊重与缅怀,地上如海潮般的红水覆盖了王语霖左边的身子,像是一只活着的血爪卡在他身上不断随着呼吸起伏,带着血光明灭,化作猩红的铠甲。
身披血甲的男人如若杀出重围的恶鬼,手中空无一物的冲向那些遗念。被遗忘者对着被遗弃者,跨越了时间,没有了往日刀枪剑戟的光影碰撞和灵力对轰,只有残破的躯体和死去的意志的硬碰硬,对比起来简直像是扯头发那样玩闹般的决斗。但碰上的那一刻,祂们无声的咆哮与嘶吼仿佛穿透时间与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