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的你可以接走，这个不行！”屠浩杰瞥向常威：“这人欠我钱，不还钱哪都去不了！”说完，将借据递给常在问。

常在问家教很严，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定位，草莽出身必不会善终，现在看似风光的背后，不过是自己的利用价值而已。

所以，他对常威的培养近乎于苛刻：五毒不沾、品行端正、通读书典、发扬家族武学，期望常威能用他现有的资源奋发向上，不再受制于人。

接过借条的一刻，常在问有些不敢相信，他无法想象自己的儿子在外面与什么猫腻，竟然要借钱，直到他看清了这借款的金额。

“一万两黄金？”常在问不可置信，他很想推醒常在道，问下他平时是怎么教导常威的，竟在外欠下如此巨资。

麻沸散的作用还未散去，常在问只能无奈的点了点头。

“千户大人通融片刻，万两黄金不是小数目，调集需要些许时间。”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常在问更有些江湖义气，虽心底存疑，但却重信誉。

“看在常门主的份上，我就等一等，十万两黄金，倒也值得等。”见常在问对于一万两黄金未提出异议，屠副千户改了金额。

“十万两黄金？”常在问久居江湖，什么形形色色的人没见过？这屠副千户摆明了就是要讹诈。

“千户大人或许不知，十万两黄金是龙虎门三年营收总和了，借据写的清楚，如果千户大人一定要计算利息之类的，小人也只能去府主大人那诉诉苦了。”

一语双关。

“哟呵，用府主大人压我！”

“不敢！”嘴上这么说，可那态度和表情，分明就是：“就是用府主大人压你，你看着办。”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就是郡主大人来了，也是这么个理。”屠副千户接着说：“当然，也不是非要还钱不可。”

“千户大人指点迷津？”

见常在问钻进了圈套，屠副千户也不藏着掖着了，直接点明，还带着一丝威胁：“把你儿子送到丙字营！十万两黄金的事一笔勾销，否则，说不得我就要练兵、剿匪，刀剑可没眼睛。”

“啊？”常在问一时不知道怎么回复。

“不愿意？那就还钱！”屠副千户有些不悦。

“并非小人不愿！千户大人有所不知，我这不成器的儿子，已经报名参军了！至于在不在千户大人的兵营，就要看他造化了。”说出这话，常在问有点哭笑不得，他实在不明白，见过逼良为娼的，见过强征暴敛的，就是没见过当个士兵还抢人头的。

“千户大人……常威就在丙字营。”牧云听着二人对话，怎会不明白屠副千户的用意？突兀的插话并用手指了指“粽子”：“我和蛮小蛮也在丙字营。”

“啊！？这事闹的……”屠副千户本是耿直的汉子，仅仅因惜才，用上了极不光彩的手段，兜兜转转发现还是个乌龙，一张老脸顿时有些挂不住，红的似猪肝一样。

见常在问欲言又止，凌牧云便从营房开始，讲到相遇、演武，隐去自己买刀鞘的事，一五一十说的极尽详细。

“常门主，可愿意借几个人？”屠副千户越听越激动，险些老泪纵横。

“千户大人尽管吩咐！”

“从现在起，医馆禁止所有人出入！给我看住了！蚊子都不行！”屠副千户目光掠过三人，最后停留在牧云身上，满意的点了点头，大笑着跨出房间。

常在问以为屠副千户把任务交给自己会放心的离开，谁知道，他竟然拖了一把椅子大大咧咧的坐在了医馆门前，顺手拿起门闩在手上颠来颠去，再加上凶神恶煞的表情，分明告诉所有人：医馆停业！

演武场比斗不是什么稀罕事，但几个孩子打的惊天地泣鬼神就变得津津乐道了，青云府的世家门阀更是蠢蠢欲动，想要招揽其中。

世家门阀之所以能源远流长，除了首代人的功勋或发迹，更重要的是延续性，那么，人才的招揽基本是每个世家门阀的必修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