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幸这下有点拿不准徐溪晚是躲着自己还是真的有公事在身,她又问了管家徐溪晚大概要去几天,管家只说不太清楚,林幸给徐溪晚打了好几个电话,又在微信上留了言,可徐溪晚电话不接、微信不回,没办法,林幸只好通过薛曲双打听徐溪晚的情况。
还好薛曲双的电话能打通,林幸问她知不知道徐溪晚在哪里,为什么不回信息。
“哦,学姐和我都在外地呢。”薛曲双在电话里那头笑着说,“分公司这边的子品牌刚独立出来,供应商出了点小麻烦,双方的人一直在交涉,学姐她大概也没时间看手机吧。”
听薛曲双这么一说,林幸安心多了,“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们出了什么事。”
“我和学姐能出什么事”薛曲双语气一派轻松,“又要开会了,挂了啊,你不用担心,我们估计还得再忙几天呢,可能都没时间接电话。”
“我知道了,薛姐姐,有你在我就放心多了,那我挂了。”
“好,再见。”薛曲双挂了电话,才看向旁边一直默不作声的徐溪晚。
徐溪晚脸上没什么表情,不过眼神晦暗不明,手中无意识地转动着签字笔,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电话是小幸打来的。”薛曲双说。
徐溪晚不说话。
“怎么,小幸惹你不高兴了”薛曲双试探着问。
徐溪晚还是不答。
薛曲双只当她是默认了,劝道“小幸才刚十八岁,还在青春期的尾巴上呢,你和她置什么气这个年纪的女孩子不听大人话是正常的,能包容就包容一下呗。”
薛曲双很好奇,要说徐溪晚对林幸,那真是捧在手里宠,就差给摘星星摘月亮了,那么多年都宠过来了,这林幸到底是做了多出格的事,才让徐溪晚动怒成这样,连她的电话也不接
徐溪晚手中的签字笔停下转动,被她反手拍在办公桌上。
“你说的对,她都十八了。”徐溪晚轻微地点了一下头,“是我不想接受现实,一直还把她当个孩子看。”
听着话里的意思薛曲双好奇地问“怎么,难道是她交男朋友了”
如果这样那就说得通了,自己一手宠大的小宝贝儿,还没在自己身边待几天呢,突然就来了个臭小子,小宝贝就巴巴地跟人家跑了,拽都拽不回来,这事别说宠林幸如命的徐溪晚,就是任何一个正常人也都接受不了。
徐溪晚摇头,不打算再和薛曲双继续这个问题,“算了,你再给我说一遍那个案子。”
“好吧。”
两人开始谈起了工作,把林幸的事暂且放在一边。
林幸心里憋了一肚子话,要等徐溪晚回来问她,可这一等就是一个礼拜,这一个礼拜林幸照常上学、去公司实习,白天忙,不觉得有什么,直到夜里,她一个人回到徐家,徐溪晚和徐亦晴都不在,空旷的主宅里只住了她一个人,她的心也跟着空荡荡的。
以前徐溪晚在的时候,即使她们俩的房间一个在最东边,另一个在最西边,可是知道徐溪晚在,隔了这么远,林幸心里也是平静安稳的,哪像现在,林幸整夜整夜地失眠,对着空宅子,一分钟也睡不着。
她很想给徐溪晚打个电话,哪怕听听她的声音也好,可薛曲双说徐溪晚现在很忙,林幸不能因为自己的自私任性,再去分她的心。
徐溪晚这一走就是半个月,再回来时,整个人看起来都瘦了一圈,原本得体合身的收腰西装都显得有点空荡荡的了。
她到徐宅正好是晚饭时间,助理早已把她的行程安排发给了管家,林幸也知道她今天回来,一直站在徐宅大门口等她。
林幸伸长了脖子巴望,生怕错过了徐溪晚似的。
半个小时过去了,公路上一辆车都没有,林幸张望久了,脖子很酸,刚想捏捏脖子,徐溪晚的车就出现在视野里,刚开始只是一个点,后来能看出车子的轮廓,越来越大,直到停在林幸面前。
“晚晚”还没等车子停稳,林幸就打开了后车门钻了进去,她和徐溪晚半个月未见,半个月中,连一次电话也没通过,前所未有的经历,也带来前所未有的想念,林幸的视线近乎贪婪地在徐溪晚全身上下描摹,眼神炙热殷切,好像想把徐溪晚刻在脑子里一般,终于刻画完毕,林幸的心才抽地疼了一下,“晚晚,你瘦了好多。”
她像平常那样想环着徐溪晚的胳膊,却被徐溪晚抽出胳膊躲开了。
“最近工作比较忙,没办法。”徐溪晚神情自然,一点异样都没有,林幸差点以为她抽胳膊那一下只是自己的错觉。
“再忙也得注意饮食和休息吧,你还老说我呢,自己不也是这个样子,你这样怎么能让人放心啊。”林幸心里对徐溪晚的动作已经有了些微的在意,可徐溪晚表现得实在太自然了,林幸根本找不到可以发作的点,也刻意忽略了心里的那阵不舒服,笑着说“不过没关系,我让厨房炖了一锅人参鸡汤,待会儿晚晚你多吃一点,补补营养。”
“嗯。对了,你们在海边玩得怎么样”
“小晴姐姐乐不思蜀,玩了两个礼拜还不想回来呢,我还要上学,就一个人提前回来了。”
“哦。”
之后车内气氛开始有点尴尬,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
这种诡异的气氛一直延续到了饭桌上
徐溪晚和林幸吃饭从来没有食不言寝不语那一套,向来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只要是她们两个人吃饭,饭桌上就不会太冷清,可今天,徐溪晚只专心吃饭,完全不想和林幸聊什么话题的样子,林幸起了一个话题的头,徐溪晚也只是林幸问一句她答一句,林幸不问的时候她就不说。
吃了饭,徐溪晚说自己还有工作,一个人钻进了书房里,林幸想来想去,都觉得徐溪晚的行为不大对劲儿,给徐溪晚泡了一杯茶端进书房,借着送茶的功夫,问她“晚晚,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没有啊。”徐溪晚轻轻撇开茶叶,抿了一口,笑起来,“我在外面喝过那么多茶,总是没有小幸泡的茶香。”
林幸只觉得徐溪晚怪怪的,又因为徐溪晚这一句夸赞欣喜不已,“嘿嘿,那当然了。”她绕过办公桌,想从徐溪晚背后抱她的肩膀,却被徐溪晚闪身躲了过去,留下林幸扑了个空,一脸愕然。
很快的,林幸的嘴角慢慢往下撇,眼睛里也聚集了不少委屈,终于忍不住问“晚晚,我是不是做了什么惹你生气的事了”
徐溪晚心里一动,又想起了那天林幸喝醉酒,趴在自己背上说的那些话。
林幸说,每次徐溪晚生她的气,她的心里都会很疼。
想起这句话,徐溪晚心里也跟着疼了一下。
“没有。”徐溪晚说,“你表现得很好。”
“你胡说,你明明在躲着我,你一回来我就感觉到了。晚晚,是不是在海边的时候,我喝醉了,说了什么冒犯你的话,或者做了什么冒犯你的事”林幸着急起来,“那都是酒后的胡话,你千万别当真,你看我那天说过做过的,连我自己都不记得了,你也忘掉好不好”她说到最后,近乎恳求。
徐溪晚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露出一个轻笑,“那天你醉得倒头就睡,哪说过什么胡话,我还想趁机听听你的秘密呢,谁知道你嘴巴严实,睡得很沉,一个秘密都没有透露。”
“晚晚,从小到大,我对你只有一个秘密。”林幸认真看着她,“你如果想知道,我现在就告诉你。”
那眼神很决绝,徐溪晚有了片刻的慌张,面上却还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算了,你也大了,你的秘密应该只属于你自己,不用让我知道。”
“你都十八了,也该独立了。”徐溪晚呢喃着,也不知这话是说给谁听的。
林幸眯起眼睛来,有一丝不好的预感,“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