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雅，到账了！到账了！五十万订金到账了！”

唐琛举着手机，直接飞奔到了前台。

秦雅愣了一秒，眼泪竟一下子没绷住，直接哭了出来。

“老板，我这就给房东转账。”

秦雅说话时，先是带着弱弱的哭腔，而后又表现出一副喜极而泣的模样，恰到好处地展示了一名成熟女性内心的情感细腻。

职场小技巧，感情不够，演技来凑。

秦雅如此这般，唐琛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眉头微微一皱，满脸疑惑地看着她。

“你，怎么了？”

“我……”

“滴滴滴滴滴滴……”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

“喂，您好，请问……”

唐琛接通电话，从面无表情，到大惊，再到大喜，仅仅只用了几秒钟。

不用说，又是银行打来的推销电话。

唐琛捂住听筒，侧过脸，压低了嗓音吩咐道：

“你先去联系房东，尽快把房租的事情敲定下来，一会再到我办公室来！”

……

接下来，一整个早上，秦雅都对着眼前的电脑屏幕，同时开着几十个网页，聚精会神，十根手指头疯狂敲击着键盘。

适当的忙碌，总是很快就将一个人多余的感情发泄出来。

网页当中，广告留言，网站推广，平台互联，互动问答，几乎每一个内容渠道，都遭到了秦雅狂轰乱炸般的吐槽和讽刺。

这其中，某知名问答网页上，秦雅一口气回答了十几个不着边际的问题。

请问大龄单身女性应该感到焦虑吗？

25岁女性去相亲，应该注意些什么？

你从哪些方面看出现在的女性活得很累？

对面这一类型的奇葩问题，网页后台自动筛选分类，精准推送，秦雅早已是见怪不怪。码字回答，自然也是信手拈来，丝毫不费吹灰之力。

问题回答完毕，等到经验值极速上涨后，再以一个高质量社区水军上校的身份，提出一些高质量的问题，进而成功给事务所打一波免费的广告。

比如，大家听说过羊城大牛事务所吗？

再比如，如何通过羊城大牛事务所找到称心如意的恋爱对象？

经验分享，在羊城大牛事务所，找到自己的另一半。

接下来，换个账号，找到这些问题，并进行一些有效且具有引导性的评论。

如此一来，热度自然是蹭蹭往上升。

运气好的时候，误打误撞，也能遇到几个网络行家，赶上事务所清闲的时候，上班时间接点私活，赚点外快也就成了水到渠成的事。

简而言之，摸公家的鱼，赚私家的外快。

后来，秦雅全款买了房，这件事才被暴露出来。

事情的起因，还得从一个网络热门问题开始说起：

25岁年轻女性是如何做到全款买房的？

随后，一位名叫牛呦果的热心网友写了一篇经验贴，超过1万人追更，一下子引爆某社交平台。

没错，那名热心网友，正是秦雅本人。

紧接着，一名id为“吃花不嫌瓜大”的奇葩网友，因一条视频神回复“这样的老板，我也想要”成功走红网络社交聊天平台，顺利登顶表情包收藏榜榜首。

经验贴中，“牛呦果”详细描写了自己所在公司的办公环境，并罗列出自己平时工作的内容，以及老板的人物特征与性格特点等。

阴差阳错，机缘巧合，这篇经验贴竟然被唐琛给看到了。

秘密调查了一个月以后，唐琛不断缩小排查范围，最终锁定了键盘嫌疑人。

再然后，东窗事发了。

然而，这篇贴子火了以后，整整一个月，事务所的生意莫名其妙变得红火起来。以前无人问津的大牛事务所，在同行里面，也算是暂露头角，声名鹊起。

起初，秦雅上班摸鱼这件事，唐琛是持反对意见的。

隔天，银行客服经理打来了一个vip贵宾卡推销电话，唐琛的态度立刻发生一百八十度大反转。

这男人的虚荣心一旦被满足，人也就变得温柔起来了。

口头表扬，精神鼓励，还给秦雅发了二百块的摸鱼奖金。

这年头，正经人谁上班还不摸个鱼了。

忙活了一早上以后，看着电脑屏幕里面互撕的吃瓜网友，秦雅诡异的笑容里，突然多出一丝空虚来。

著名网络学者高尔季曾经说过，这个世界早已是一片汪洋，因为我们每天都在水。

写完最后一篇推广贴子，秦雅不得不休息一会，揉一揉自己几乎丧失知觉的双手。

“老板，我真的尽力了……”

……

午休过后，秦雅主动找到老板，打开手机记事本，一一汇报起手头工作的进度。

第一，退租的事，秦雅已经联系上房东，说明情况后，房东要求以书面和邮件的形式进行告知。最后一个月的押金，房东会在检查房屋状况后，当面退还给秦雅。

第二，招募令已经在白道网和黑道网同时进行发布。目前，白道网正在官方审核当中，黑道网已经有不少开始在社区论坛里面打听起任务内容以及雇主信息。

第三，考虑事务所经营惨淡，秦雅自发性地在网络上打了一波广告，现在需要五千块的网络润笔费。

唐琛默不作声地听着，时不时迷糊一下，显然是昨晚没有睡好。

“五千块？！”

听到秦雅说出“五千”这个数字，唐琛一下子就清醒过来。

此时此刻，二人面对面坐着。

秦雅抬起头，眼神坚定，一脸自信。

唐琛眯着眼睛，不苟言笑地打量着面前这个网络商业奇才。

“秦雅，你说的那个五千块润笔费，真的有必要吗？要不，你再想想？”

“老板，现在是信息时代，网络传播非常重要。”

秦雅说着说着，身体往前一凑，忽然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说：

“我找的那些人，都是专业的，五千块，真不算贵。”

“就为了打个广告？”

在花钱这方面，唐琛一直都保持着一个白手起家创业者该有的素养：

不该花的钱，一分也不能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