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晔《后汉书》:1“周武王观兵孟津,退而还师,以为纣未可伐,斯时有未至者也。汉起,驱轻黠乌合之众,不当天下万分之一,而旌旃之所捴及,书文之所通被,莫不折戈顿颡,争受职命。非唯汉人余思,固亦几运之会也。夫为权首,鲜或不及。陈、项且犹未兴,况庸庸者乎!”2“圣公靡闻,假我风云,始顺归历,终然崩分。”
王夫之《读通鉴论》:“为名而有所推奉者,其志不坚;人为名而尊己者,其立不固;项梁之立怀王,新市、平林之立更始是已。天下愤楚之亡而望刘氏之再兴,人之同情也,而非项梁与张卬、王凤、朱鲔之情也。怀王、更始不思其反,受其推戴而尸乎其位,名岂足以终系天下而戢桀骜者私利之心乎?怀王任宋义、抑项羽,而祸发于项氏;更始终恃诸将、而无与捍赤眉之锋。徇不坚之志,立不固之基,疑之信之,无往而非召祸之门。”
耿弇:“今更始失政,君臣淫乱,诸将擅命于畿内,贵戚纵横于都内。天子之命,不出城门,所在牧守,辄自迁易,百姓不知所从,士人莫敢自安。虏掠财物,劫掠妇女,怀金玉者,至不生归。元元叩心,更思莽朝。
而今人,通过研读史书,提出一个新的观点:
刘玄懦弱、荒淫、无能的形象,主要源于《东观汉记》、《后汉纪》、《后汉书》等史书的不实记载。事实上刘玄政治军事才干、方略兼而有之,堪称一时豪杰,绝非无能之辈。若以“成王败寇”的封建思维来品评刘玄,实不可取。对社会大众来说,自秦始皇到溥4多位中国古代皇帝中,被后人称为更始帝的刘玄,知名度较低,像懦弱、荒淫、昏庸这类贬义色彩极其强烈的人设标签,史家们也毫不犹豫地贴在刘玄身上。但是,他真是这样的人吗?
一、懦弱?
更始帝刘玄,字圣公,南阳蔡阳词条(今湖北枣阳人。历来史家讥嘲刘玄“懦弱”,主要是因为刘玄在谋议称帝、登基典礼、长安宫见郎吏诸事中的种种“懦弱”表现。但细看《东观汉记》《后汉纪》《后汉书》三部史书就不难发现,所谓刘玄“懦弱”,极可能是后来史家凭空杜撰出来的。
绿林军将帅们谋议拥立皇帝时,在立刘玄还是刘縯(字伯升的问题上,产生分歧和争执。班固等人撰《东观汉记》记载:南阳豪杰欲立刘縯;新市、平林等绿林军“将帅素习圣公”,所以想立刘玄。“习”,熟悉、习惯之义。刘玄投身绿林军词条要比刘縯、刘秀词条兄弟早,绿林军将帅与之相熟,甚至意气相投,想拥立他为皇帝也很好理解。不过,东晋袁宏撰《后汉纪》时,却不知何据增加了绿林将帅喜玄厌縯的原因:“其将帅起草野,苟乐放纵,无为国之略,皆惮伯升而狎圣公。”袁宏“巧妙”地用一“狎”字,将刘玄无威仪、任人欺的品性刻画得惟妙惟肖。袁宏措辞还算“收敛”,对后世影响最大的是范晔撰的《后汉书》,书中毫无忌讳地记载:“新市、平林将帅乐放纵,惮伯升威明而贪圣公懦弱。”
班固的记载措辞尚称平允,并无褒贬之意,可谓记述事实,与刘玄的性格无关;袁宏变“习”为“狎”,已有隐射其性格懦弱之意;范晔更是“直言不讳”地记载刘玄“懦弱”,轻贬之意,力透纸背。
同样,班固等记载刘玄登基时的场景说:“冠,南面而立。”袁宏却增添了一些描写刘玄不堪的词汇:“圣公素懦弱,流汗不敢言。”范晔则说:“素懦弱,羞愧流汗,举手不能言。”更始军攻占长安,刘玄入宫,面对宫中诸郎吏时,袁宏记载他“愧不能视”;范晔则记载他“羞怍,俯首刮席不敢视”。
综合前述,后人之所以认为刘玄“懦弱”,主要应“归功”于袁宏、范晔。他们使用“懦弱”、“羞愧流汗”、“不能言”等词汇,直接把刘玄刻画成了一个烂泥扶不上墙的软弱无能之辈。
但,刘玄真是这样的人吗?
从《后汉书·刘玄传》、《续汉书》词条等记载刘玄报杀弟之仇、观看王莽首级而神色自若诸事,可见其私勇、胆识非凡;诸将皆劝刘玄定都洛阳,听从郑兴谏言后,刘玄即决意定都长安;与刘秀军交战屡败,张卬等将帅上奏刘玄,建议抢掠长安,东归南阳,以避锋芒,“更始怒,不应,莫敢复言”;张卬等密谋劫持刘玄,泄露后,刘玄设计诛杀与谋的申屠建等诸将。这些事足以表明:刘玄足具判断时势的主见、独断朝纲的魄力和生杀予夺诸将的领导力,其有勇有谋、刚毅果决的性格也表现无遗,绝非“懦弱”之辈,更非绿林诸将所立傀儡。
二、荒淫?
班固、范晔等史家多将刘玄热衷掳掠、沉溺酒色、信用小人诸事,视为刘玄荒淫无道的铁证,堂而皇之地载入史册。然而,上述诸事真是刘玄“荒淫无道”的表现吗?细观史书相关记载不难看出,班固、范晔等人的判断多属无稽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