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茹松和戴升上前给费裘行了礼,一起道:“见过巡抚大人”。
费巡抚说:“戴都头,不必客套”,上前一把拉住李茹松的手笑着说:“贤侄,你终于肯上我的门了”上下打量了李茹松道:“变了,变的我都不认识了”。
“你不是一下就认出我了嘛,巡抚大人”李茹松笑着说。
“那是因为在你两前面,有人先回来给我禀报了。哈、哈、哈、哈。走,进屋说话”,费巡抚拉着他的手一起进了花厅。
过了花厅,进了内里的一间厅室。费巡抚在门口转过头,对跟在后面的几个幕僚师爷道:“你们在外面等着,我跟戴都头和李郎中说一会话。备宴。”
李茹松回头道:“巡抚大人,我们都刚吃过不久,宴席就不要了吧”。
戴升也回头道:“是啊,巡抚大人,还是抓紧时间说事情吧”。
“这……我这个世侄第一次上门,不能这么怠慢了”。费巡抚心里似乎心有不甘。
“伯父大人,做事要紧。等我老兄弟平安回来,狂匪伏法,我再叨扰你老人家不迟。”
李茹松一番动听的说辞,令费巡抚哈哈大笑。
“贤侄果然大将之才,比我那个不成器的东西强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好,就依贤侄所言,上茶”。
这花厅的里间,是巡抚大人寻常办公待客的地方,房间极高又大,地上铺着波斯国花色鲜艳的地毯;屋里点着数盏纱罩红烛,灯火通明,四周四壁都是帷幔垂地,不见门户。沿帷幔一圈摆布着高背软椅,每张椅子前都摆了一几,说是几也是牵强,又高又阔。巡抚府的茶也不是一碗一壶的茶水这么简单。
主客坐定,高高的对开的雕花黄花梨木门被轻轻推开,管家进来闪在一边,一队衣着艳丽裙裾飘飘的丫鬟仕女托着银光闪闪的托盘和莹莹含光的茶具,随后进了厅里,在他们一侧轻轻摆好茶具斟满香茗,而后站在一旁。这还没有完,又有一队丫鬟托着描金堆红的漆盘进来,站在一旁的仕女忙着把漆盘上的茶果一一摆在桌几上。这边丫鬟们走马灯一样过个不停,一会儿桌几上就布满了茶果、茶点和茶制菜肴。
那些过嘴的茶制菜肴也不算稀奇,李茹松在南京夫子庙也常常是品各家不同的口味,换来换去无非就是龙井虾仁、熏猪肉、熏猪肝、熏猪肚、松仁小肚、太爷鸡之类的,只是各家口味不同罢了。倒是那些个茶点,李茹松还是有些个不认识,想必是常州府本地的货色,只是这时候他是一丁点的胃口都没有。
等那些个丫鬟都下去,费巡抚道:“贤侄、戴都头请。不知道南京那边是不是也时兴散茶?贤侄,这是现在常州府这边最时兴的兰雪,你尝尝看可有味道?”
李茹松端起茶碗品了一口连连称道。其实,应天府南京早已经时髦这一口了。
戴升已经不耐烦这样个过场,插话问:“巡抚大人叫我们来不知道有什么话要告诉我们?”
“是有事要跟你们说”。他伸手示意站在一旁的大管家,大管家点点头,从袖袋里掏出一张纸递给戴都头。
戴升很快看了一遍,没有任何表情地递给李茹松。
原来正是末央写的,随附在费大公子给他老子信后面的那张纸。这张纸只写了怎么联络,而要干什么是费大公子写在给他老子的信里,费巡抚却没把这封信拿出来。所以,李茹松和戴升看过这张纸后都是没头没脑。
费巡抚道:“这是那个叫末央的匪首叫人送来的一封信,要求用已经被我们抓住的另一个叫牛大力的土匪去交换劣子世通,那些劫匪正在等着用这纸上约定的方式等我的回信”。
李茹松和戴升互相望了一眼。
“巡抚大人,你打算怎么办?”戴升问。
“我想……我想最好的结果既能救出劣子,又能把那伙劫匪绳之以法,特别是那个匪首末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