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艘双层画舫,阔三丈长有六丈许,下层是宴客坊,飞檐翘角;上层是有穹顶的四周雕栏画槛的平台,供人纳凉消夏赏景观灯。再瞧画舫顶上漆着黄漆,船柱雕梁画凤,一层的花格木窗朱红色油漆刷得锃亮。两层画舫四周都是张灯结彩,富贵豪气。
李茹松被请进了宴客坊,里面早已经安排好了。中间稍后只设了一张西洋式束腰撇腿的长桌,一周象牙白色,台面确是镶了一块青玉色石板,光亮鉴人,桌子的两头各设了一把西洋式高背镶红丝绒背垫坐垫的座椅;沿两旁花格窗边各设了两张高脚长条几一样的条桌,一边设座,虽然也是镶丝绒座椅,远没有中间那两把尊贵气派。对着李茹松他们,一班乐人丝竹琴箫奏的正欢。
李郎中在中间的桌边和吴大人相对坐下对吴大人道:“这常州府的做派果然比南京府更上一筹。我玩遍秦淮河,这么大的画舫也难得找到一两条”。
“李大人过谦了。比起南京府,常州府地界的玩意可都是小巫见大巫,还请大人不要笑话我们粗陋”吴大人说着挥手叫来人耳语了几句,那人去了一会儿,一个小女子端了一壶酒过来,给李茹松和吴大人各斟满一杯。
吴大人道:“李大人尝尝这个酒可如你意”。
李茹松端起来看了看,闻了闻,尝了一口道:“这是世面上最流行的金华酒?”
“李大人果然是天人。这金华酒可入的了口?”
“金华酒好是好,只是这南方的酒酒味淡了点”。
吴大人又跟后面的人嘀咕了几句,那人又走出去,一会儿又一女子端着一壶酒过来,又给他俩斟满一杯。李茹松端起来闻了闻,一口干了,张大嘴长长地乎了一口气。
“如何?”吴大人盯着李茹松问。
“这是什么酒?够劲!”
吴大人哈哈笑了起来,竖起大拇指道:“不愧是马上将军,军武的豪气一成没变。这是属下自备的一点酒”。
“吴大人,你可有点不够意思了,好酒私藏,要不是我嘴刁了点,恐怕就没有这般口福了”。
吴大人说话前又哈哈笑了几声,“好酒,这算哪门子好酒。不瞒你李大人,这是本地高粱米做的烧刀子酒,够劲是够劲,可算不了好酒,只是我也好这口罢了”。
“吴大人,我说是好酒就是好酒。来,我俩先干一个”。
放下酒碗,吴大人说:“李大人还有一件事一定会中你意”。
“噢。那是什么事?吴大人,你就别藏着掖着了,有什么就赶紧拿出来吧”。
“我本想我们消遣一会再论公事,李大人这么有兴趣,我还是先说了吧。昨天李大人令本官多打听打听那个老督台闺女相好的事,本官不敢懈怠,连夜寻查舆情,查处了一些情况”。
李茹松立刻来了兴趣,摆手叫停了乐人,“快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