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巡抚沉默了一会,抬头道:“我这个孽子生性贪玩,还知道些进退,只是任性了一些,也没做多大出格的事”。
戴升望了他一眼,等他继续说下去。
“前一段时间,我听说他看中一位致仕归乡的老督台家的一个小女子,求我去给他说亲,虽然是位致仕的督台家,门户也还相当,也算是宗好事,我亲下帖子,请了媒人登门说亲,那家以女子年龄尚小为由没有答应这门亲事,闹得不是很愉快,犬子还为这事郁闷了一段时间才缓劲过来。后来,我听说这位老督台不知中了什么邪念,竟窝藏土匪,被都指挥司的军头察觉追到他府上剿匪,听说这位老督台自恃罪重,竟畏罪自杀了。唉,可惜了,一世清白竟毁于一旦”。
“巡抚大人,你知道那位致仕的督台家里还有什么人没有?他家的那个小女子现在何处?”
“这……其他的情况我没有过问”费巡抚低头又想了一会道:“还有个情况,我听说他家之所以不应我们这门亲事,是因为这个小女子伤风败俗自己相中了一个野汉子的缘故,听说这个野汉子还是个域外之人”。
“呕,巡抚大人能不能说说这个域外之人长得什么样?此人现在何处?”
“我没见过这个人,不过听说此人有些功夫和手段。一个月以前,这个域外之人恃强凌弱,打伤了缉拿他的兵卒,被通缉外逃了”。
“巡抚大人可知道这人叫什么名字?后来有没有在常州府出现过?”
“这人叫末央。官府缉拿的紧,现在应该不在常州府。府里有人见过这个域外之人,我叫人找他们过来给你说说?”
“好,请巡抚大人安排,这很重要”。
费巡抚把管家叫进来,如此这般交代了一番。
果不其然,戴升追到了金坛县翁家庄。他却没有顺着牌坊直接进到庄子里,而是肩上背着褡裢围着庄子转了两天,终于打听清楚末央在事发之前确实来过庄子一次。戴升深深地松了一口气。
与此同时,另有一个人因打听不到戴升的消息正在着急上火,此人正是在应天府南京请戴升喝酒的将爷李茹松。
前面说过,李茹松和费世通因为发小情宜,对费世通被绑架的事情很是上心,加上兵部武选司郎中的位子上,整天就是喝酒应酬,行伍出身的李茹松对此也是不胜其烦,对费世通的事于情于理他都想凑个热闹。听说费家飞书应天府请了戴升,他心里也是高兴,找到戴升,本来是打算跟戴升一起前往常州府,但听说戴升要飞马兼程赶过去,他就把想一起去的想法放在肚子里没说出来。
虽然话没说出来,但是,戴升头天刚走,他就从兵部里搞了一条两层舱的驳船,带着随从从水西门码头开了出来。
比戴升迟了三天驳船到了常州府,停靠在毗陵驿码头。李郎中叫随从们易服而出,下船巡查打探消息。他要随从们打探的不是绑匪的消息,打探的却是铁爪神算戴升的行踪。李茹松李郎中自有自己的想法,驰马沙场排兵布阵,别人比不了他和他的手下,论起查案追凶,他和他的手下便是狗咬刺猬不知道从哪里下嘴,肯定比不了铁爪神算的戴升。他叫手下打探戴升的行踪,便是想联系上戴升,凭借自己人多势众,给他打打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