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没看见。天黑的很,从小楼看不见水塘边的情况”。
费裘费巡抚愣在了那里。
一会儿的功夫,费巡抚就像醒来了一般,呵责道:“他飞了吗,难道世通飞了吗?一定是被匪人绑了,一定还在城里。快、快封住城门、封住水道,全城搜查匪人,找回世通,快、快!”
“巡抚大人”,都指挥使站起来道:“发现匪情,我们已经把府城封起来了,水路也封了,匪徒就是插翅也飞不出去,一定能够找到大公子,你就静候佳音。”敬了礼,带着部将走了。
洪山把打听到的消息一一说给了末央,说:“听说那帮进城的土匪被抓了几个,不知道是真是假。府城里现在还是只许进不许出”。
“末爷,白大侠和梁班主他们住的地方离城门太近,住久了怕是不牢靠,听他们说,那里已经被搜过一次了,是不是也让他们一起过来?”洪山问。
“我想他们住在那里能够打听更多的消息,既然有危险,就叫他两过来吧”。
“他们不是当地人,打听消息也不方便,城里我熟,还有熟人,不如我跑勤一些,既没有危险,也能多打听些事”。
“行,洪山,就多辛苦你了”。
常州府城整整围了三天,只准进不准出,一遍又一遍地搜捕,足足抓了两百多个进城的陌生人,府衙的牢房已经装不下了,这是其一;其二,这数万人的府城人每天的吃喝不受耽误,但这每天的屎尿出不了城,可就有点麻烦了。这一天可以,两天忍着,三天气味可就盖不住了。所以,这第三天常州府城是鸡飞狗跳臭气熏天。
三天的时间,常州府的臭事就传到三百里以外的南直隶应天府南京。一来巡抚府的大公子被匪人绑了,至今下落不明;二来鸡飞狗跳臭气熏天的常州府的趣闻趣事无翼而飞;三是费巡抚十万火急的邀约文书已经到了南京锦衣卫强人副千户戴升的手里。这些都是闲的蛋疼的官宦门茶余饭后的话题。如今的应天府虽然是曾经的皇宫,但是,现在这里的三公六部五寺三院一样不少,官职也一个不缺,只是管的事少之又少,都成了没事的没油水的闲官,所以对闲话打屁的事特别上心,这几天常州府的事在应天府各衙各府里传的特别热闹。大家都是茶余饭后的笑话,却有一个人真的上心了。
这个人是当朝第一名将左军都督府总督兼太子太保一品大员李成梁李都督的大公子李茹松。
李茹松做的是应天府南京兵部武选清吏司的郎中,也就是武选司的一把手。这武选司可是应天府第一等炙手可热的位子。李茹松上心费家的事,不是因为李郎中闲的蛋疼,而是李费两家有过一段渊源,可以说是世家相称。
皇帝老子有一段时间特别强调文官治军的方略,当时的文官费裘就和当时辽东猛将李成梁走到一起了。费裘是个蠢货,治军更是蠢无可蠢,但是脑子清醒,他不敢硬碰李成梁,他很清楚那里是李成梁的地盘,惹毛了他都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死。他转而把李成梁奉若上宾,事事奉承:你想怎么干就怎么,有事我顶着,大有一幅义薄云天之势。李成梁是个行武出身的粗人,行事简单粗暴,遵循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的道理,对费裘也是尊重有加,于是两家交好。
两家交好的时候,他们都还是小孩,费世通十二三岁,李茹松刚十岁,正是玩性大发的时候,打猫斗狗上山下湖,带着一帮军队的小孩飞横跋扈,最终酿出了大祸。李茹松十三岁的时候,费世通看中了一家小姑娘,带着一帮小兄弟直接到人家屋里抢人。这小姑娘的父亲和哥哥都是一把有力气的好手,把这帮小孩教训了一顿。这下真是捅了马蜂窝,当天晚上,费世通就带人把这家围住,一把火把这家屋子点了,小姑娘的奶奶生病下不了床逃命,就被活活烧死在屋里。
这件事激起了民愤,李成梁自知理亏,赶紧就把李茹松送的边远军队里去了。这就是李茹松记忆里跟费世通儿时的友谊。这回听到费家出事,费世通出事,就勾起了他的记忆,所以真的就上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