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央咬了咬牙,恨不得一拳就把送到下面第十七层去。
“翁老督台的灵柩还没有下葬,正等着你的脑袋祭奠”。
费世通这才明白翁明珠是谁,整个身子垮塌下来。“我……这都是家父家父老东西干的,我……不是,不是我干的”。
末央转过身往前走了两步,一拳砸在洞壁上,一大块土掉了下来。
“听说翁小姐跑了,我、我也不知道她在哪里”。
末央不再说话,站了片刻,把油灯吹灭,回到地面后抽掉木梯盖上石板,留给费世通的是浓墨一样的黑,地狱一样的死寂,四面八方游来的恐惧。
“我……我……”费世通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来。
洪山领着末央进了屋舍说:“这家人采药去了,很长时间才能回来。末爷,你就睡这屋吧,天也快亮了。”
这一觉睡得很踏实,睁开眼睛正看见透过破碎的窗纸射进来的灵动的阳光,不知身在何处。末央打量了这间小屋:屋舍陈旧简单,除了自己睡得这张散发陈旧气息的架子床,只有窗前那张又旧又脏的三抽条桌。他忽然想起费世通,激灵一下从床上跳了起来。
洪山正在灶房里做饭,见末央出来,也起身迎过来。
“末爷,你不多睡一会。那边没事”,他朝后面指了一下。
“你没休息?”
“迷糊了一会。今天有什么事?”
“暂时什么事都不做,城里这几天肯定是炸窝了,风头正急的时候,我们只看不动”。
“给他饭吃?”洪山指着屋后说。
“不给,饿他三天,让他求我们的时候再说。我下午想过去看看,怎么走?”
“你回府城?”洪山望着末央问。看见末央点头,洪山犹豫了一下道:“末爷,有句话不知道当不当讲”。
“洪山,想说什么你就直说,以后也是,没有什么当不当之说”。
“末爷,你的相貌太惹眼了,那边一定查得紧,有事还是让我跑吧”。
末央看了看自己,笑了笑。也是,自己这身高体材到哪都如鹤立鸡群,十分的扎眼。
“也没有什么急事,就是看看城里的情况,叫白浪和梁班主也都消停下来,过了风头再说”。
“好,下午我去一趟”。
常州府城果然是炸了窝,而且是炸了最大最贵的窝。当天夜里,本来以为只是匪患猖狂,在府城里同时三处纵火两处抢劫,气焰嚣张,气的费巡抚在逍遥苑里也无心风月,急冲冲赶回巡抚府指挥缉匪。刚到议事房一碗茶没喝完,有人来报说大公子出事了,下落不明。起初费巡抚吓了一跳,差点把手里的茶碗摔掉,而后一想自己先就冷笑一声,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一天到晚想着法儿闹腾,这回不知又搞什么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