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央拿出防水布包裹的火媒子,拔开套着的木管,抱在掌心吹了一口,火媒子着了起来,赶紧抱着火媒子朝大桥方向划了一圈,藏住火媒子紧盯着那边看。仿佛半天时间没有动静,末央举起手刚要再吹,忽然看见前方黑暗中水光一闪有了动静,他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一会功夫,一只小船划了过来。
“快,最多一顿饭时间官兵就会过来”末央轻声说。
把费世通搬到船上,木盆里放了泥块和烂草,末央他们才放开木盆由它去了。
“先往对岸划”末央说。
小船刚划过河中间,就看见一队官军提着灯笼在河坝路上布防了。
末央紧盯着河面巡视又低声道:“快,穿过大桥往上游划,官军的快船出动了”。
船上两人双桨拼命地划起来。
过了大桥,末央又道:“进水荡子,快!”
小船刚拐进水荡的水道,上游下游都出现挂着灯笼的官军快船的影子。
“好险”洪山这才出了一身冷汗。
船速慢下来,船家把船划到一棵大垂杨柳树下,洪山先跳上岸,听到一阵哗啦啦抱草的声音,见他推着一辆独轮车过来。三人一起把布袋里的费世通抬到车上,示意洪山推着先走,末央回头把船家拉到船边低声道:“兄弟,河面被封锁,你不能再露面了”。
“我在这里猫一夜,天亮了再出去”。
末央摇摇头,“听我的,在荡子里找一块苇草多的地方把船沉下去,等一两天河面上风声平了,再把船划走不迟。有什么损失找你兄弟,他会补你的”,说罢拍拍船家的肩膀,转身追洪山去了。
这片水荡子周围尽是绵延起伏的丘林,虽然一个个山头不大,树林灌木茂密,两人推着车走在里面倒有些原始深林的感觉。在黢黑的林子里行了差不多半个时辰,拐出林子,前面有几间茅舍的影子,绕过那几间茅屋,又看见一片黑魆魆的树林,快进林子里的时候,陡然又见一间小院,洪山朝小院指了指,末央紧走两步把院子的柴门推开,等他把小车推进去,才把柴门关上。
洪山推着小车直接绕过屋山墙,推到后院停下来。费世通在袋子里乱动,咕咚一下从车子上滚到地上。洪山不去理他,径直到院墙边掀开地上的两块大石板,露出地面上的一个洞口,示意末央先跟他一起下去看看。
点了油灯顺着木梯下去,原来下面是一个不大的空空的地窖,地上摔着一捆稻草。末央满意地点点头。
把费世通搬到地窖里,末央和洪山换上常服才把他身上的布袋拿掉绳子解开。费世通坐在地上愣了一刻,看了四周才缓过劲来。看见面带微笑的末央,先是惊恐而后才开始放松,“你……末、末公子”。
“你,别来无恙吧”,末央弯着腰盯着他看,慢慢收起了笑容。
“我……你……”费世通被盯的有些发毛,“末公子,要银子我给,要多少都给,要什么都给”。
“要你的命!”末央冷冷的说。
费世通又愣住了,脸色也开始变了,头上脸上慢慢地渗出汗来。
“翁明珠在哪?”末央阴森森地问。
“翁、翁、翁明珠?我不知道。谁、谁是翁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