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我来,那边备了一辆车在等着”。矮子领着末央朝集市外面走去。
集市外面的一块空地上停了好多辆牛车马车独轮车,靠边上有一辆篷着布帘的轿车,矮子过去解下马的缰绳跳上车辕,末央也二话没说直接跨进了轿子里。
“怎么样,那人一夜还老实嘛?”末央问。
矮子呵呵笑了两声道:“醒了以后就开始流泪,也不说话,一直流眼泪,大男人不知道哪里有这么多的眼泪”。
末央心里有数了,这样的人审问起来不会是多大难事。
走了不到一个时辰,马车进了一片丘陵山区,山都不大,一个山包接着一个山包;拐过一个满山葱郁的山头,进了一片竹林的海里。这些竹子都有手臂一般粗细,一两丈之高,竹叶片片都似利剑一般,微风一过沙沙响,涛声一样。又行了一会,矮子道:“末爷,到了”。
末央挑开帘子跳下轿车,眼前是一块竹海中的空地,好像大海中的一小块孤岛一样。这片“孤岛”中间只有一家竹篱笆的院落,虽然院里也是茅屋泥舍,看上去却是整洁雅致。矮子推开竹门请末央进去。
末央进了院里,就听见不远的凉亭里有人喊他“末爷,末爷,在这里”。
末央转头,见飞豹在一间竹制的凉亭里朝他招手,就朝凉亭过去。
飞豹一个人坐在一把靠背竹椅晒着太阳,见末央进了凉亭,抬手给他倒了一杯热茶。
“这个天还要晒太阳?”末央感觉奇怪,问。
飞豹笑了笑道:“林伯说多晒太阳伤口好的快。我就决定住在凉亭里了”。
末央坐下来喝了一口热茶道:“那个侯学仁也在这里?”
“你别急,我跟你说一件昨天夜里的事。你和矮子把姓侯的弄走没多久,又有一波人找这个侯学仁去了。现在侯学仁成了香饽饽了”飞豹笑着说。
末央一下就把昨天夜里搜查他家的事想明白了。
“昨天夜里就有人怀疑我了”末央道。
“怀疑你?”飞豹疑惑不解地问。
末央就把宅子里被官军搜查的事说了出来,又问:“你怎么知道有人去找侯学仁?”
“不瞒你说末爷,昨天夜里之前我对你说的话还是半信半疑,就叫人在衙门里多打听打听,一大早就送信来了。亏了末爷你早了一步,不然,昨天夜里侯学仁这条线一定就断了。末爷,我敬你一杯”飞豹端起了茶水。
末央笑着和他碰了一下,放下茶碗道:“现在就审侯学仁,叫他签字画押,剩下的就是一定要保护好他”。
“不急,末爷。跑不了他”飞豹哈哈笑着说。
正说着话,大门外又进来一老一小两个人,老得鹤发童颜身板硬朗精神矍铄,雪白的头发只在头顶上扎了一个鬏,卷着裤腿拎着药锄,任由白发飘飘,神仙一样。他进门把短锄递给身后的小孩,交代了一句道:“把土冲净,摊开晾干,不能见日头”,然后冲着凉亭道:“豹子,是不是来客人了?”声音洪亮底气十足。
“回来了,林伯。是末爷到了”飞豹打了招呼,小声对末央道:“林伯回来了”。
末央站起来看向林伯心里一惊:好一个仙风道骨的老头。“老神仙你好”末央脱口而出打了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