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大力无心喝酒,末央和沈惟敬也跟着匆匆吃完饭,先送牛大力出门回去。沈惟敬回头道:“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你说什么?”末央没听清楚。
“走,我们回去慢慢说”。沈惟敬直接把末央拉到小楼里。
阿四正带着知了玩耍,看见沈惟敬和末央进了月牙门,赶紧跑回去煮茶。知了也回精舍端来铜盆拿来末央的布巾,打水给他俩擦手洗脸。
沈惟敬笑着把使过的步巾递给知了道:“知了眼头活,以后行商一定是把好手。”
末央也笑道:“这孩子聪明的很。那天买的那几本书,每天我只带他读一页,然后就让他自己读自己抄写,晚上再检查,他基本上就都会了。按这样的速度,过不了多少日子,这几本书他就能全部搞定了”。
“搞定了?”沈惟敬疑惑地望着末央。显然,他不明白这三个字的意思。
末央尴尬地笑了笑道:“就是全部学会了”。
“对,是全部搞定了”。沈惟敬豁然明白过来,看着末央,俩人一起笑起来。
阿四把煮好的茶水端过来,给他俩倒好茶,和知了一起端着铜盆拿着布巾出去。
沈惟敬喝了一口热茶道:“你不觉得许多事情都很反常吗?”
末央也端起茶碗喝茶,听他说下去。
“首先是那六个人头被偷,谁去偷,是那六个倭寇的同伙吗?这不符合日本海匪的性格;牛千总带人巡查陌生人,这个路数是对的呀,又不让他查了。让他带人去周边巡查剿匪,周边有没有倭寇尚未可知,倘若是有被搜查到了,按牛千总说的那几十个人去了岂不是去送死?”沈惟敬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的反常,因为他和日本海匪打过交道,见过倭寇的为人。
末央放下茶碗道:“沈先生你了解倭贼,才觉得偷走人头不正常。我们这些对倭贼不了解的人都会以为一定是倭贼的同伙干的,这些倭贼的同伙一定是来了。也不知这常州府里有没有什么万全的对策?”末央说完自己讪笑了一下道:“我们俩这是看戏流泪替古人瞎操心。沈先生,我看你也乏了,我这就回去,你也休息一会”。
沈惟敬笑着站起来,送末央到门口道:“末央公子,你说的话都让我感到新鲜。还是关心我们自己的事情才对,下午我们一起那所宅院看看,看看还要添置些什么”。
月升日落,沈惟敬这两天等马轿车的功夫,拉着末央着实吃了几家酒肆。末央倒是对常州府的几条大街有了认识。
这一天上午,沈惟敬拉着末央刚出月牙门迎面撞上一位风尘仆仆疲惫不堪罩着赭色对襟短衫的老兵卒。
“这位兵爷,你有何公干?”沈惟敬问。
老兵卒打量了这二位对末央开口道:“你是牛千总的大哥神人末爷吧?”
末央点点头。
“末爷,快救牛千总大人,千总大人出大事了!”老兵爷抱拳道。老树皮一样的脸上急的是青筋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