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上午的时候牛大力进了精舍，精神不振情绪不高。他一屁股坐下来道：“大哥，你说我这做的是什么事？”

末央试了试茶温，给他倒了一杯笑着问：“怎么啦，卫千总大人？”

“唉”牛大力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把一杯茶一口喝干道：“我这个千总做的真是窝囊，手下没兵不说，还被别人使唤的像个小兵。使唤就使唤吧，你也不能瞎使唤，今天这里明天那里，我这两只脚永远跟不上他们那两片嘴皮子”。

“你不是在查人头被偷的案子吗？又指派做什么了？”末央问。

“还是那个人头案。我正带着常州府府里的捕快在北门附近排查当天出现的陌生人，卫都司一个口谕就把我招回去，你猜怎么着，让我带人去附近山丘里搜寻倭匪”。

“去就去吧，找到找不到也不是你牛大力能力问题”末央道。

“更可气的是给我的只有二十几个老弱病残的士卒，那些马不是老马就是驽马。这还让我去剿匪？”

沈惟敬出现在门口，末央要跟他打招呼，被他止住，示意末央不要打扰牛大力说话。

“大哥，你是见识过倭贼的，给我的那些士卒和马真要是遇到倭匪是能跑还是能打？”牛大力问。

“你有没有听说过府城周边里甲上报出现过倭寇？”沈惟敬一边进屋一边问牛大力。

牛大力站起来礼让了沈惟敬道：“我这两天天天跟常州府里的捕快在一起，常州府里根本就没有报告”。

沈惟敬道：“我过来邀末央公子一起去吃饭，正好牛千总也在，不如一起去吃饭，边吃边说”。

末央叫来知了，给他钱让他自己吃饭去，沈惟敬道：“让知了和阿四一起吃去”。

饭桌上，牛大力耿耿于怀，喝酒都没有心思，总是一口一杯酒。

“大哥，是不是卫都司里有人不待见我，想支开我或者想借机整我？”牛大力问。

末央心里为之一动，和沈惟敬对望了一眼道：“卫都司里你有旧故？”

“刚进城没几天，人名都不熟，哪有什么旧故？”

“那就别管待不待见你。兄弟，听我一句”末央道，“你就带着这二十多个兄弟，趁着这春暖花开的时光在这周围转转，就当是旅游了，行吗？”

“大哥，我就是心里面憋的慌，气不顺”。

“兄弟，再听我说一句，你现在是千总爷，好日子才开始，有能耐就把你说的那二十几个老弱病残的士卒带成亲兄弟，你这个千总爷才能有点底气；没能耐就带着他们在周围晃个数日，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再把他们带回来交给卫都司也就万事大吉了”末央道。

牛大力和沈惟敬听的新鲜又新奇，钦佩之意都是油然而生。

末央这几句连鼓劲带敲打的话，说的牛大力没了言语，只是抬眼望着末央，也不知心里又在嘀咕些什么。没曾想末央无心的几句话，却使牛大力走上了不归路，这是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