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腾脸色阴鸷,面前的少年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到底凭借什么法宝,能够刀枪不入?
与此同时,黑风寨的人马已将韩腾裘殊两人团团围住,刀斧相对,如临大敌。也难怪,之前韩腾所展现出的实力不得不让梅长风他们不得不忌惮。
“我知道你们是祁阳匪类,平日靠打家劫舍谋生,但你们可知,此乃县令尊驾,得罪了官府,就不怕来日被官府大军围剿吗?”
韩腾仍坐于高头大马之上,明明是战败之将,却摆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
“县令?”梅长风摇着一折扇,款款从黑风寨众人中现身,他冷笑道:“祁阳县,十载之中八位县令,哪个不是鱼肉百姓、贪赃枉法之徒。若不是拜这些县令所赐,我这黑风寨还聚不起来这百八十位弟兄。”
“若不是县令一行我黑风寨兄弟倒是能考虑放过你们,但今日,劫的就是你县令一行。”梅长风转过头来对韩腾冷喝道,“你这厮被我等包围,竟还是这副态势。来人,把他拉下马来!”
梅长风身后几名壮汉持刀缓缓地向韩腾靠近。
那韩腾未等黑风寨手下靠近,径直翻下马来,他走到王五九面前,不屑地扫视黑风寨众人,对那虎皮少年说道:“若不是今日有你在,这帮匪徒怕是早就身首异处,如今败在你手里,我倒也不冤。只是能否让我身死之前知道你是何人?又出自哪门哪派?”
韩腾说完,黑风寨的几名手下扑将过来,他倒也不作反抗,让几名壮汉把他捆绑结实。
王五九摇了摇头,没有作答。
“你虽厉害,可我韩腾也非无名之辈,你竟连底细都不愿意透露,将死之人,却也要说你毫无江湖道义……”韩腾被押解带走,却愤愤不平,口中仍在叫嚷着些什么。
倒并非王五九故作清高,只是他到底出自何门何派,连他自己也搞不清楚,更别说回答韩腾的问题了。更何况,按着黑风寨的惯例,顶多把他关个几十日,便找个地方把他放了,他并不会死。
梅长风踱步走到轿子前,拉开轿帘,只见一名神色憔悴的中年男人端坐其中,见贼首到来,倒也不慌不乱,款步下轿。
“尔等匪类,我就是你们要找的新任祁阳县令裘殊,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裘殊脸色虽差,声音却中气十足。
“你是哪方人士?”梅长风皱眉询问,这个名字他似乎在某个地方听说过。
裘殊冷哼一声,甚至都没有正眼看梅长风一眼。
“装模作样!来人,把他押解回寨,再重刑伺候!”梅长风并非什么好脾气任人拿捏的泥人儿,被这裘殊漠视,此刻更是怒火中烧。
黑风寨众人得令,也把这祁阳新县令捆绑地似粽子一般,扔到一旁。
“大当家,牛车上都是些书卷典籍,衣物杂食之类不值钱的玩意儿,只搜罗出五百钱。”手下拿着一串颇为寒酸的铜钱,过来向梅长风禀告。
“他娘的,这厮把钱藏在什么地方了!”梅长风暗暗吐槽一声,他可不信祁阳城的县令会如此穷酸,他转身吩咐手下道:“去,把那个叫韩腾的身上都搜一遍,他看着像是有钱人,我看那把紫檀大弓便是个好宝贝。把牛车带上,先回寨里再行处置!”
……
黑风寨聚义堂,
"什么?他说这新任县令乃是旧洛阳太仓令裘殊?"梅长风满脸惊讶,“你们听清楚了吗?”
“小的们鞭子都用上了,那个韩腾却死不松口,什么消息都不肯招。倒是无意之中说出,这新任县令曾是洛阳太仓令,如今才被贬为祁阳县令。”手下一五一十把自己看到的消息给大当家汇报。
“难道真的是他?”梅长风喃喃道。
“大当家的认识他?”王五九有些疑惑,若是他们是旧相识,那应该早就相认才对,可现在梅长风却为何又是这副反应。
“老弟你不知道,我本是洛阳校尉府幕僚,虽无品秩,只因受到校尉将军器重,倒也在洛阳官场混迹了些年头。这晏殊自我为官时就在太仓令任上,素有清名,深受洛阳清流爱戴,没想到,这世道,连他也沦落至此了吗?”梅长风连连苦笑,这世道,良人或被逼从凶,或削职罢官,宵衣旰食却衣不果腹,恶人或久立庙堂,或身居高位,为恶江山却穷奢极侈。
王五九看到梅长风落寞的神情,心中也不好受,没想到,黑风寨贼首竟然还曾经有这么一段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