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富宁没好气地抱怨了一句后,赶紧加快了脚步带着窦涟漪往正殿里走去。
见陈富宁怕成这个样子,窦涟漪心里微微有些疑惑。
这段无咎的凶名竟如此令人胆寒吗?仅仅只是听到他的名字就能让一个宠妃的贴身太监怕成这样?
还没等窦涟漪细想,陈富宁已经站在了正殿门外,拔高了嗓门道:“回容贵妃娘娘,窦氏已经带到。”
很快,一个宫女从里头匆匆走了出来,将窦涟漪请了进去。
而玉竹则是被留在了外头。
窦涟漪走进了殿中,一下就被里头甜腻绵软的熏香给冲了个头晕目眩。
她抬眸一看,发现正殿的四周都摆了香鼎,里头正源源不断地焚着香料。
而容贵妃则是歪坐在主座上,褪去了方才宴席上艳丽繁复的装饰,只简单地着了一袭桃粉色镶嵌如意鱼鳞纹的绸缎内裳,外搭一条雪白绒毛披肩,衬得她的脸愈发白皙娇艳。
此时她的手里正有一下没一下地盘玩着一块翠水碧玉,那双眼睛含着春水一般盯着窦涟漪看。
见窦涟漪只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她便慵懒地抬起下巴示意窦涟漪落座。
窦涟漪愣了一下,心下虽然不安,但还是依言坐了下来。
“不知贵妃娘娘突然召涟漪前来是为何事?”
闻言,容贵妃有些似笑非笑的瞅了窦涟漪一眼,应道:“窦姑娘这话问的,难道是不愿意赏脸过来陪本宫聊聊天,解解闷吗?”
“涟漪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府里规矩严,回府的时辰不宜过晚,更何况涟漪并不是后宫的人,也不适合在后宫逗留太久。”
窦涟漪恭敬地回道。
“要说你们郡王府的规矩严,难不成还能比这皇宫里的严?既然是本宫要求你留下来的,谁敢有意见?”
容贵妃的声音带着几分讥诮,娇媚中却又显得有些许森寒。
“是,贵妃娘娘。”
话已至此,窦涟漪也暂时想不出有什么好的脱身之法,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你也不必这么拘束,”容贵妃笑了笑,像是看出来窦涟漪的不自在,便主动提起方才宴席上的事情来,“其实本就是后宫姐妹们斗斗嘴的小事儿罢了,没成想把你也牵扯到其中来,若是本宫说的哪些话让你觉得心里不痛快了,你也别往心里去。”
窦涟漪怔了怔,眉眼难掩惊讶地看向了容贵妃,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不久前容贵妃在宴席上那嚣张跋扈的样子还历历在目,若不是皇后及时出声相保,她早就要被掌嘴三十下了,怎么现在到了容贵妃口中却成了轻描淡写的斗斗嘴之事了?
“贵妃娘娘,方才的宴席上涟漪也是喝多了几杯,对娘娘您出言不逊,还望娘娘您大人有大量,不与涟漪计较。”
窦涟漪也拿捏不准容贵妃的想法,想到现在身处对方的主殿中,若真的发生了什么不测,不仅是她,就连玉竹也要命丧于此,她心里一凛,顿时便向容贵妃服起软来。
见状,容贵妃则是笑得更加愉悦起来,她将手里头的翠水碧玉递给了窦涟漪,说道:“初次见面,也没什么好东西送给你,就这块玉还算不错,你就收下吧。”
“谢贵妃娘娘赏赐。”
窦涟漪起身接了过去,刚要重新坐下时,却被容贵妃抬手制止住了。
“等一下,先别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