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该回去上课了。下节课是英语课,英语老师王老头已经年过半百,据说他是学俄语的,后来俄语没有市场了,就转行教了英语,反正都是外语嘛!王老头上课从来不说英语,要讲课文的时候就叫英语好的学生带着大家朗读,朗读完就做课后练习,然后布置作业、下课。他上课从来不提问题,如果学生向他提问题,他就叫学生自己去查资料。
久而久之,大伙儿也就习惯了,有人给王老头起了个绰号,叫“三不老师”——不说英语,不问问题,不答问题。上王老头的课,大部分人在极其无聊的昏昏欲睡中度过,王老头也不闻不问,照样一课一课地上下去。令人惊奇的是无论课文内容是什么,他的“上课——朗读——练习——作业——下课”五步大法总能以不变应万变地对付下来,看来他的授课水平和脸皮厚度都已经达到了相当的境界。
我和川子无精打采地回到教室,川子耷拉着脑袋坐在座位上,我则盯着小敏的背影发呆,准备再一次捱过这无聊透顶的四十五分钟。一阵清脆的脚步声从教室门外走上讲台,我心里有些奇怪,却懒得抬头看。
“hi,everyone!nicetomeetyou!”一个温柔好听的声音忽然飘进我的耳朵。虽然那时我没有听过正宗的英语,但不知道为什么,我立刻可以断定她说得既流利又纯正,发音和节奏都非常完美,让人听了打心眼儿里觉得舒服。
包括我在内,所有人的头都抬了起来,齐刷刷地望向讲台,然后整个教室的空气好像突然凝滞了几秒钟,接着爆发出一阵夹杂着惊叹和低语的“嗡嗡”声,就像一堆蜜蜂在同时振动翅膀。
讲台上站着的是一个年轻的女老师,看样子比我们大不了几岁。她的个子不高不矮,大概一米六几的样子,人瘦瘦的,身材苗条。她长着一张白净秀气的瓜子脸,远山似的眉毛微微向上翘起,在末端变细,弯出了一个好看的弧度,一双丹凤眼,眼尾微微上翘,显得既明澈又精神,被她的眼睛扫过,那感觉就像跟她愉快地交谈了几句似的。她的鼻子很直,月牙般的嘴唇红润得可爱。一头短发乌黑而蓬松,有两绺头发调皮地垂到了额头上。她可能稍微化了淡妆,让原本已经很动人的脸颊变得更加精致美丽。她上身穿了一件蓝白条纹的蝙蝠衫,下身是一条直筒牛仔裤,搭配一双白色运动鞋,显得干净利落,充满了青春活力。
一阵骚动之后,我们又傻傻地看着她,没有丝毫反应。她微微感到意外,顿了一顿,继续说了下去:
“mynameishujieyoucancallmejaneormisshuiningdays,i’llbeyourenglishteacher'causemrangisnotfeelingellihopeicangetalongellithyouguysno,let’sgettoknoeachother,ok?”
我们听了半天,除了听懂了几个单词之外,根本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办。沉默了一会儿,jane终于弄明白了我们根本没听懂。
“oh,mygod!”jane用手拍了拍额头,爽朗地笑了起来。
“好吧,我重新说一遍:同学们好!我叫胡洁,你们可以叫我jane或者胡老师,我个人还是比较喜欢你们叫我jane。王老师生病了,所以接下来由我来当你们的英语老师。希望和各位相处愉快!我们先来互相认识一下吧?哪位同学先来?”
jane明亮而欢快的目光在教室里扫过,期待着有人自告奋勇。大家却不约而同全都低下了头,因为jane是那么漂亮,那么洋气,英语又说得那么好,她像是自带光环的明星似的,第一次来就照亮了整个教室,相形之下,每个人都觉得有点儿自惭形秽。
“noonevolunteered?没人自愿吗?”jane略带挑衅地又问了一遍。
这时候,教室里鸦雀无声,不管是男生还是女生,不论是平时张扬的班干部、爱显摆的英语课代表、高傲的学霸、无精打采的学渣还是嚣张跋扈的曹二狗,都变得低眉垂眼,好像老僧入定一样。
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大浪淘沙,才见壮士豪情。正当大伙儿都紧紧缩在自己的壳里的时候,忽然有一个人“噌”地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说了一声:
“我来!”
大家都吓了一跳,我更是惊得有些目瞪口呆,因为那人平时就坐在我的旁边,他就是——川子!竟然是川子!难道他英语很好?成绩很突出?都不是。那他为什么敢自告奋勇?大家都带着同样的疑问。
“eoverhere,please”jane漂亮的眼睛看着川子,流露出赞许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