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重伤的李广天和一封约战书一起送至点苍派众弟子面前,开读没有两句,便惹得众人怒骂出声,指责陈禹狂妄!
区区一个凕沧派记名弟子,也敢开口放言挑战一个门派?当真是不知死活!然而等约战书读完,更是引来一片哗然。
皆因为约战书中提到,陈禹要与点苍派一众弟子比斗推解篆文铁卷。
铁卷之难之难,各派皆知。
篆文铁卷本是篆文法会标志性的物件,每次比至最后,都会有上师出来品评出众弟子,并择选一人出来当众推演,以示其名副其实,但那也是要有上师看顾,符咒护持,才可确保无虞。
直接拿推演篆文铁卷来比斗胜负?从未有过如此大胆之人!
而与众弟子反应截然相反的是,点苍派的入门弟子对待这份约战书却是前所未有的慎重,因为他们认为这不是陈禹个人做出的决定,都以为是整个潜渊院在幕后推动。这份误会也使得他们不敢小看陈禹,原本以为他只是一个小小的棋子,现在看来他却像是潜渊院的杀手锏,顿时将其摆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大弟子风清沉稳自若,手抚长髯,沉声道:“如此一来,我点苍派也是没有退路了,潜渊院这是看出了我等欲求速战的心思,逼迫我等应战。”
只要这个约斗的消息一传出,点苍派注定是骑虎难下。
“如若不应战,先前一切都是前功尽弃。”张无极将约战书抛在一边,嘴角浮起几丝淡淡讥嘲,“一人约斗我点苍派,好大的口气,推解篆文铁卷从不在于人数多寡,倒是让这陈禹白捡了一回名声。”
风清摇摇头,道:“既然敢将那陈禹推出,想来此人是如师弟先前所料,也是有一定本事的,恐怕胜之不易。”
这时,一直在旁侧默默不言的弟子秦柯突然站起来,拱手道:“两位师兄,不如第一场让小弟一试!”
张无极讶然看了一眼秦柯,随后缓缓说道:“我派之中,秦师弟的篆文之术虽不及洪师弟,倒也算难得,只是铁卷暗藏凶险,不比寻常,还是为兄一力承担吧,师弟还是不要去了。”
秦柯却一意坚持,道:“自入派以来,两位师兄对我多有照顾,师弟无以为报,如今洪师弟也能在天门道上涨我派威风,我身为师兄,又怎能屈居其后?”
张无极又委婉劝了几句,奈何无论他怎么说,平时这个老实憨厚的师弟无论如何也不肯退让半步,最后只能同意。
秦柯终于露出憨憨笑容,道:“师兄安心,我也曾在前次法会上观摩过篆文铁卷,以师弟我的卦算之力,推演半本当毫无问题,如陈禹确实厉害,届时再行抽身也还未晚。”
风清沉吟半晌,点头道:“如此,我也走一遭。”
“不可!”张无极大惊,他连忙劝阻,“大师兄还是只管坐镇此处,我与秦师弟去便可。”风清是点苍派下院大弟子,也是下院的标杆,他不能轻易出战,一旦输了,声名上的损失就不仅仅是自己一个人事了。
风清叹道:“师兄我岂能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可如只有你一人出战,柳生和琅琊两派恐怕会以为我点苍派未出全力,需知荣辱是小,存亡是大。”
张无极听得悚然一惊,他默然片刻,最后站起来恭恭敬敬给风清施了一个大礼,郑重无比地说道:“师兄提醒的是,是师弟疏忽了。”
风清忙将他搀扶起来,道:“都是一派弟子,勿须如此。”
“如此,秦师弟第一场,师弟我第二场,如若不胜,就再请师兄做第三场!”张无极细想之下,觉得只有这个安排最合适了,不至于让柳生和琅琊两派觉得点苍出工不出力。
末了,他又不放心地对秦珂提醒一句,道:“师弟,切勿贪战!”
秦柯脸上挤出一丝笑容,道:“师兄放心,师弟我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自己在篆文上的成就并不高,不过他打定的注意就是疲惫陈禹的精力,为张无极上阵打前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