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帅昏睡了三个多时辰才醒过来,惺忪间看到床边坐着一个身影,未等过多反应,就听对方说道:“来,快把这碗醒酒汤喝了!”
他揉清睡眼,“王婆,您怎么在这儿?”
“嗯?这是你居住的小院,你看你啊,不胜酒力就别逞强,喝得烂醉,很伤身的!”
甄帅半坐起身,举手轻拍几下脑壳,此时仍遗留着醉酒引起的疼痛,便接过醒酒汤一口气喝下,“谢谢王婆!”
“清醒点了,就运功把残留酒气驱出体外,早点休息吧!”
甄帅点点头,目送她走出门去,即端坐运功行气。
估摸王婆走至院门口,传来郄妹的问话声,想必是从秦朗那儿得到风声。
“王婆,小师弟怎么样了?”
“没多大事儿,你们俩丫头就别去打搅他了,让他好好休息一宿。”
“多谢王婆照拂,那……我们先回去吧!”这是白如雪的话声,语气冷冷冰冰,却掩不住那一丝心热。
……
“当!……”
晨钟回声洪大,荡遍“九云山”九个峰头,打破了长夜后的宁静,新的一日又开始了。
甄帅休息一夜,已恢复如常,起床解了内急,洗漱完毕即往“水灵苑”。
今日早课间,只听陆妙晴讲道:“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驰骋畋猎令人心发狂,难得之货令人行妨。摒弃物欲的诱惑,保持安定知足之心,方可步入大道,尔等可知?”
众人不约而同恭敬回复:“弟子自知,自律,自若。”
“弟子自知、自律……”甄帅正在思量师父讲这段话的用意,听众人同声回答,连忙跟随说道,却是慢了一拍,当众人声止,惟他一人语响厅堂,不得已收住了话。
陆妙晴朝他招了招手,声色渐厉,“阿狗,你过来!”
甄帅心头惊悸,微低着头,在众目睽睽下走上前。
陆妙睛叹之以鼻,保持最后一点耐心,愀然作色道:“今儿已是辰月六日,这半个多月你未上早课,何去处了?”
甄帅一听恍然,原来在“书山密阁”中过了这么久,真是“醉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现在师父追问起来,自然不能如实告之私自进入密阁,心念一转即道:“回禀师父,这些天,弟子静闭修炼大道仙法,所以……所以……”
“啪!”
陆妙睛最后耐心瞬间击溃,右手重重拍在椅子扶边上,发出脆裂声响。
甄帅心惊肉跳,偷偷看向椅子,可见左右扶手生了裂隙,左边定是那次师父得知他自选“符咒”时拍裂的。
“哼,闭关修炼?你当为师耳聩目瞆吗?”
甄帅一听即知师父已经知晓一切,连忙跪地。
“半个多月,酒也该酗够了吧?真是不可教也!”陆妙晴对这惟一男弟子已彻底失望,“来啊,把他押入玄冰天窟,没我命令,不得放出!”
“师父……”
众人一听,心头一沉,白如雪当先开口想求情,却找不到适合理由。
甄帅这才知师父讲道的用意是在教训他,但有苦不能说,心想这次是真的要在“玄冰天窟”呆上许久。
就在此时,双手互拢袖中的王婆走进厅堂,“老太婆我可以作证,阿狗确实是自我静闭修炼道法,至于酒嘛,是老太婆我炼制完主座吩咐的复元丹,高兴之下,便唤他来庆祝一番,不曾想这小子酒力浅,竟喝醉了!”
众弟子见是王婆,不禁一怔,虽说她总是一副下人姿态出现,但是年长辈分高,本峰上下均是尊重,故连忙让开道儿。
陆妙晴半信半疑之下,挥手示意执法弟子退下,但对于王婆一而再、再而三为甄帅说情,略怀不满,心念一转道:“真是辛苦王婆,对了,好久没和王婆谈天,不若与我四处走走。”
王婆朝着甄帅使了个眼色,点头应道:“老太婆我也正有此意,主座请!”
陆妙晴搁下众弟子,带前而去,冰清、玉洁二女默默跟随。
来到苑外亭子中,望着广袤的瓦蓝穹苍,半晌,陆妙晴才开口:“王婆,您任劳任怨,替本峰做了许多事,我知道您慈爱弟子,但总是袒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