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师大帐在真定府往南三十里的一处空地上,各位将军纷纷赶了过来,进入账内后大家先是对着谢温一顿马屁,毕竟真定府大捷的战果摆在那里,谁都知道谢温此次是立下了头功,加上各位将军对谢温和裴度的关系也都一清二楚,此时不拍马屁何时再拍?花花轿子人人抬,谢温也是满脸和气的挨个谢过,营帐内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
不一会功夫,裴度走了进来,众将这才停止了互相吹捧,朝着裴度行过礼之后纷纷站在了两侧听裴督师发号施令。
“胡定北、吴克己两位将军各带本部人马守东昌、彰德两地!”
“末将遵命!”
首先被分配任务的就是西军的这两位兄弟,两人虽然对于没能守济南有些遗憾但是也能接受。守济南自然是不愁钱粮,可是傻子都知道济南府必定是北元军的重中之重,也是整个战场交锋最为激烈的地方,这两位对自己的能力还是有颇为清醒的认知,眼下听得自己不用面对北元主力心中不免庆幸万分。
“张自谦将军带本部军马守青州!”裴度继续说道,谢温也不在乎什么礼节,直勾勾的看着裴度,他发现裴度似乎脸色不太好,正在好奇为何。
张自谦站出来领了命,随后他略微迟疑的说道:“敢问督师粮饷何时能发下?我军中士兵自来北地已有月余,分文粮饷未见,如今军中已是有些人心浮动。”
帐内的各位将军听到张自谦问到了自己最为关心的问题纷纷竖起了耳朵,眼神也都偷偷聚集到端坐在自己面前年轻的督师身上。
张自谦问出问题后却是心里暗暗发紧,他和其余的几位将军不一样,其余几位都是西军出来的将领,只有他一个人是西北军统领苏无疾的部下,此次客地作战携带的粮草已经消耗的七七八八,因此张自谦十分担心同为西军出身的裴度会克扣下自己的粮草发给其余将军,不得已之下才问出了此话。
“张将军稍安勿躁,朝廷的粮饷不日则到。张将军部人马虽是客军,但本帅自当一视同仁,出发前定将足够份额交于张将军手上!”裴度淡淡的说道。
“如此便谢过督师!”张自谦听了裴度的话这才将心放回了肚子里,他自认西北军的战力虽比不过北军,但是在武朝四大军镇中也可排到第二,所以只要钱粮充足,他对于守住青州府还是有信心的。更何况此次谢温立下大功,他心里也是存了一些比较的心思。
接下来应该就是直符军和裴督师本部守济南府了,帐中各位将军纷纷想到,他们对这个分配并不吃惊,他们都知道裴度是直符军出身,且和谢温的关系摆在这里,况且直符军刚刚立下大功,因此济南府守备军队的位置直符军当仁不让。
“济南府由本督师亲自镇守!诸位自当和衷共济,守好各自辖区,若是出了差池本帅认得你,军法可认不得”
随着裴度接下来的话诸位将军都困惑不已,其中更有两位发出了轻微的‘咦’声,但是裴度就好似没听见一般继续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这下谢温也懵了,所有的军伍都安排了任务,偏偏直符军裴度像是忘记了一般略了过去,诸将心中都感到十分奇怪,可是眼前这个情况又不能直接开口询问,只能老老实实的站在那里听裴度发号施令。
“驱逐北虏,光复北地!”随着裴度长篇大论的口号结束,将军们都起身行礼纷纷离开了裴度的大帐。
“谢温等一下。”
随着裴度的声音传来,谢温停下了脚步,他本来也没打算走,自己和直符军到底去干嘛到现在也没个准确的消息,谢温怎么可能就此离开。
“老裴,咱直符军到底去哪儿?你他娘不会是要我孤军深入,直入北元腹地吧?”谢温看着其余人都走出了大帐,一屁股坐在了裴度的对面。
裴度看了谢温一眼,被谢温这句话说的愣了一下,随即思索着说道:“这个想法倒不是不行,就是过于冒险,不过战略意义重大”
“别贫了”看着裴度竟然开始认真考虑自己的一句玩笑话,谢温赶紧出声打断。
裴度嘴角扯起一丝无力的苦笑,申请苦涩的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了谢温说道:“看吧,京城那边传来的消息”
谢温满脸疑惑的接过信,放在自己面前也不急着打开,而是看着裴度问道:“有什么你直接说,老子懒得看。”
“那行,我就直说了。这次和北元的大战你和直符军都不用参加了。”
“那干嘛去?回家睡觉?”
“不是,你带着直符军先回南京,再去扬州”
“去扬州干嘛?给你买两匹扬州瘦马?”谢温脸上浮起一丝男人都懂的微笑。
裴度摇摇头,没好气的看了谢温一眼语气沉重的说道:“陈彦川、谢彬二人复叛,率军南下,如今如今扬州城已经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