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良兀刺神色凝重的站在真定府外,身后跟着几位将军都落后了半个身位,看着自己这位年纪轻轻的主帅面色阴沉的看着真定府都不敢出声。
过了好一会,哈良兀刺才出声询问道:“我军伤伤亡如何?”
克烈左右看看,没有一个将军愿意站出来说话,他苦笑一声,只得硬着头皮站了出来说道:“将军我军损失惨重,鬼禾目部下只逃出千人,天鹰、血狼二军则好上很多,但也各有千余人的折损”
哈良兀刺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看了看还在继续燃烧的真定府,脸上阴沉的快能滴出水来,他沉默半晌问道:“鬼禾目呢?”
“在后面休息。”
“带上来!”
哈良兀刺突然的一声大喝吓了在场所有人一跳,克烈急忙带着两个亲兵去找鬼禾目。
“索尔朗,你来说说,是怎么回事?”
人群中走出一个身形消瘦的将军,他先是向哈良兀刺行了一个礼后沉声说道:“元帅,鬼禾目所部入城之后大肆劫掠,毫无纪律可言,并且还为了抢夺财物攻击友军”索尔朗将屎盆子往鬼禾目头上扣得不亦乐乎,作为血狼军的主帅,其实他在得知鬼禾目破城之后也是心急如焚,生怕城里的好处都被鬼禾目搜刮一空,于是也赶紧催促着自己手下进城,没想到却平白遭受了如此重大的损失,所以他现在对于鬼禾目是恨之入骨。
“正是,元帅,鬼禾目甚至在破城后威胁我们二人,说若是和他一起进城他便要不分青红皂白的攻击我们二人!”天鹰军主帅济布哈也抓住了痛打落水狗的机会,赶紧冲出来说道。
哈良兀刺闭着眼睛没有说话,自己手底下这些军队是什么尿性他比谁都更加清楚。这次他之所以很放心的让鬼禾目当前锋其实是从两方面考虑,第一就是如同他和克烈说的那般,对于攻城后劫掠屠杀这一根深蒂固的北元传统,哈良兀刺心知肚明是不可能在一朝一夕之内就能改变的,也明白手底下的士兵需要一个适当的发泄机会,加上上次在拒北城中他拒绝了鬼禾目提出的要求,所以这次才会想着给鬼禾目一点甜头;其二则是鬼禾目在他心中一直觉得虽然就是个头脑发达的莽夫,但是真定府无险可守,且自己这边人数占尽优势,想来也不会出什么差池。可是万万没想到偏偏就是这无险可守的真定府,竟然埋葬了接近一万余北元的大军!
“元帅,鬼禾目将军到了!”
鬼禾目被克烈带到了哈兀良刺面前,还没等哈兀良刺说话,鬼禾目就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带着哭腔大声说道:“元帅啊!末将本来都已经拿下了真定府,都是索尔朗和济布哈两人纵兵劫掠,导致军纪溃乱,这才给了敌人可乘之机啊”
“你在胡说什么?”
“鬼禾目,你休得血口喷人!”
索尔朗和济布哈急忙跳出来怒声喝骂道,鬼禾目见状也干脆撕破了脸,以一敌二,三人在哈兀良刺面前展开了一场骂战。
“够了!”
哈良兀刺一声怒喝打断了三人的争吵,三名将军都悄悄的看了一眼神色不善的元帅大人,不敢再说话。
“鬼禾目!”
“末将在!”鬼禾目赶紧应声道,把头都快贴到了地上,他心知肚明自己这一次捅下了大篓子,只得尽可能放低姿态。
“本帅问你,你说索尔朗和济布哈说谎,那你的副将前来汇报你不听劝说,一支预备队都不留,全军进城也是在说谎吗?”
鬼禾目抬头悄悄看了一眼跟在哈兀良刺身边自己的副将,心中暗骂不已,嘴上却服软求饶道:“末将知错希望元帅给末将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本帅给你机会?谁给我死在这真定府的将士机会?”哈良兀刺怒声喝骂道。
这下鬼禾目也不敢说话了,他敏锐的察觉到今天可能没有好果子吃,也不争辩,一个劲的跪在地上磕头。
“克烈听令!将鬼禾目推出去斩了!用他的人头告慰我军身死在真定府的将士!”
“这”克烈略微犹豫了一下,他没有想到哈良兀刺上来就要将鬼禾目斩首。
“元帅!元帅饶命啊!”
这下鬼禾目是真的慌了神,急忙开口大声求饶道。
“元帅,这鬼禾目的妹妹可是圣上最疼爱的妃子”克烈凑到哈良兀刺耳边轻声说道。
“执行军令!”
“是!”克烈无奈只得应了一声,招了招手两个手下就拖着鬼禾目要往外走去。
“元帅饶命啊”
“给我把他狗嘴堵上!”
“呜呜呜呜”
随着哈兀良刺一声怒喝,两名军士拿出一块破布塞到了鬼禾目嘴里,鬼禾目满脸涨得通红,只能发出呜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