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身薄如蝉翼,锋刃闪着寒芒,他试着挽了个剑花,弧光掠过之处,似是淌过一泓秋水。
“这可是超凡兵器,已经初步形成了自己的灵智,在凡俗的志怪演绎中怎么也算得上是神兵仙剑了。”陆稚然有些得意,“事先说明,如果它不认可你的话,恐怕我也没办法……”
话音未落,高亢的剑鸣声响彻旷野,让陆稚然的笑意戛然而止。
在我手上也没见它这么激动过。
她酸溜溜地想着。
白哉压下心头的喜悦,如果可以,他想等到下一次练剑时,再问陆稚然借来“神术”,好好在老师面前炫耀一番。
不过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处理。
死去的胖商、清明祭典上疯魔的“恶虎”、选错路的周歧,这一切的源头……
“走吧,去做个了断。”他沉声道。
两人一同迈入宫门,在两侧高耸的门扉衬托下,他们如同两只误入深宅大院的小狗,显得那般渺小无助。
走在缦回的长廊上,白哉的手始终按着剑柄,时刻提防着周围的一切异动。
一道身影忽然从一旁窜出,他来不及分辨,下意识地便提剑砍去。
只见来人并不闪躲,而是不急不缓地伸出右手,一层青霜覆于手臂,硬生生接下了这一剑。
白哉虎口一震,如同砍到了一块精铁。
他这才看清来人,原来是已被掳走那位锦衣少年身边的老仆,听那少年口中所唤,应是唤他“阿福”。
阿福此刻衣衫破败、隐约可见身上有几处烫伤和雷击的痕迹,却依旧是那副不悲不喜的表情,他见白哉一脸的惊异,解释道:“不必惊讶,只是最低等的观想法『松竹劲』罢了。”
陆稚然看着有些狼狈的老仆,突然开口道:“以您的境界,竟能被此地『扰心雾』重伤至此,必是道心不稳。恕我直言,恐怕短时间内不宜战斗。”
“我无大碍。”阿福摇了摇头,反过来劝说他们,“两位小友,此处凶险异常,我看还是请回吧。”
“无碍。”两人异口同声地拒绝了老仆。
一时间,三人俱是无话。他们都是执拗的人,既然有了目标,就不会被别人所影响。
此时,谢宝棠充满痛苦的喊叫声忽然在远处的大殿内响起。
阿福不再停留,纵身跃出十几丈,直奔大殿而去。
白哉正准备跟上,却被陆稚然一把拉住。
“保全自身,见机行事。见势不妙就赶紧溜,这片世界还轮不到你一个缘槐境来拯救,知道了吗?”
陆稚然的表情第一次如此严肃,还没等白哉应答,她便抓住了白哉的腰带,腾空而起。
邪神之事确实已经迫在眉睫,她不能再耽搁了。
陆稚然御风而行的速度极快,哪怕拎着一个白哉还是与先行一步的阿福同时来到大殿。
谢宝棠倒在地上,双目无神、嘴唇苍白,鲜血从他的胸口汩汩而出,连三人进入大殿也没有注意。
“你们是来见证的吗?”
道人肆意地笑着,嘴角沾满了猩红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