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去病房探望比莉的时候,她桌面上的单人照,就是罗斯·邓肯。
和房东谈过话后,柳随立即赶往圣保罗索医院。
刚一进门,就发现比莉正拿着一个蓝色的瓶子,正仰起头要喝。
“比莉小姐。”柳随开口打了个招呼。
然而比莉的反应却极为异常。
她立即把手上的东西和瓶子藏到身后,动作很快,隐约能看出是一张纸。
“请等一下,我马上就来。”她连忙把东西放在矮桌上,朝着柳随走过来。
“请问有什么事吗,我可以出院了,所以需要做些准备。”她一边说着,一边无意识地拉扯自己的脸蛋。
“你刚才在做什么?”柳随开口询问道。
“不,没什么,我正想喝医生给我的药。”
“那个,比莉小姐,恭喜你出院了。”柳随没话找话道。
“嗯,这也是多亏了你,像我这样的人就应该快点好起来,马上离开这里,没时间在这里说话了。”
比莉摇晃着身体,时不时叹一口气,似乎并不是很想和柳随谈下去。
这么兜圈子也不是办法。
柳随拿出那张约翰和罗斯的合影,对比莉说道:
“我想问的是这个人。罗斯·邓肯,你应该认识吧?”
听到这个名字,比莉明显大吃一惊,再也无法隐藏动摇的神色,双手紧张地护在面前。
接着向后退了几步,一下没有站稳,重重地倒在地上。
巨大的质量让地面产生震动,把矮桌上的东西都震了下来,瓶子里装的药也全都洒出来了。
但是没想到会让她受到这么大的惊吓,柳随快走几步,伸手将她拽起来:
“非常抱歉,吓到你了。”
“我没事,话说你们为什么会知道邓肯的名字?”比莉惊讶地问道。
“因为公寓的房东手上有一封没写完的信,应该是写给你的情书。”
柳随从衣兜里掏出约翰交给他的信笺。
比莉接过情书,一字一句地仔细看完,豆大的泪珠滚滚而下,打湿了整张信纸。
过了好几分钟,她才缓过劲来,对柳随说起她们两人的事。
比莉之前在敦伦的美术学校学习画画,和罗斯是一年前在学校里认识的。
她们两人陷入热恋,还许下了婚约。
后来罗斯为了攒够钱结婚,决定搬到便宜的公寓去,于是就找到了约翰的公寓。
但是一个月前发生了那件惨剧。
“……请节哀顺变。”柳随低下头对她示意。
“……我没事,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比莉摇头道,但脸上的表情却不像没事的样子。
她原本就团成一团的背影缩得更圆了,但却可以从中感受到浓浓的悲伤。
她并不像自己说的那样,对这件事看得那么开。
“那个,说这样的话,可能有点儿任性。”比莉重新振作起来,和柳随的双眼对视:
“我现在可以走了吗,我真的还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