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痴呆,瞪着金光闪闪的帖子,不愉快的心中,有了一丝喜悦。
可这种喜悦,却与那所学院无关,天下之大,去哪里他并不在意,可若是能见到想见之人,便是最好。
奈州城,他要去,必须去!因为,哪里有他所期待的美好,去遇见,去重逢。
去遇见,去重逢书生气质的宁书南,以及哪位充满神秘感的林奈姑娘,便是所有美好的开始。
最近两个月,谢先生来回在流云学府和林溪村间,跑了足足3躺。
每次来,他都会陪少年谈天好久,偶尔也会在茅庐住上一个夜晚,带着少年瞭望星空。
他还给少年讲故事,讲到了自己的从前。
那时9岁的他,父母染疾,双双离世,只留一个少年漂游人间。
无依无靠的他,某天衣衫褴褛,一身尘土的走近了书塾。
那天,他看见了少年气的书塾弟子,听到了读书声。一个人呆在书塾门口,不肯离去。
一个年轻俊美的先生,带着几分庄严,朝他而来。
“你叫什么名字?”
“谢言。”
“你想读书。”
“是的,先生,我想!”
“你识字吗?”
“一点不识,想学!”
“你以后就跟我身边吧,不要再流落街头了。”
少年蓬头垢面,不停的点头,甚至忘了说“谢谢!”
那位年轻的先生,也不责怪,不嫌脏手,善意的抚摸着他脏兮兮的脸。
从此,哪少年就跟在了年轻的先生面前,一跟1几年,直到先生成了家,有了孩子。
顾风:“谢先生,这样说来,爷爷,也是一位像先生一般的好先生。”
谢先生:“应该是说,谢先生才是,像他的先生的一位好先生。”
顾风:“哈哈,谢先生,怕自己的先生,顾风也是。”
谢先生:“是害怕,也是真的很敬重!”
……
九月奈花凋谢,青衣少年向着那座低矮的墓碑辞行,临走时扫净了茅屋,锁住了地下书库的青铜之门。
金风乍来,凉意侵体,流云学府外,少年一身单薄青衣,在恭敬的等候着他的谢先生。
午时到来,秋阳正好,谢先生缓慢的走出来。
他看着脸上有些冒汗的顾风道:“来此,站多久了!”
“谢先生,不多,才两个多时辰。”顾风声音微微的道
少年的话说的轻松,谢先生听的是个心疼。
他望着少年道:“我们去那边茶摊坐下说吧。”
少年点头,跟了上去。
茶摊坐上,谢先生给青衣少年倒了一杯茶水,顾风一口就喝个精光。
谢先生笑了笑道:“慢点,孩子。”
语气间,谢先生不忘,把少年茶杯中的茶水加满。
“今日,你是准备来告别的吧,如果先生我没猜错的话。”谢先生婉婉的道
顾风点头道:“是的,谢先生,弟子是来道别的。我想此去奈州前,得与先生说一声,才算心安。”
“盘缠够了吗,我哪里有,一会带去你取。”谢先生关切的道
顾风摇摇脑袋道:“之前父亲和母亲去北境时,留下了一部分,能维持将来几年费用。”
“不能拿先生的了,先生为我已经做的足够多了。”
……
不久,少年辞行了谢先生,离开了这座居住16年的云深城,去往奈州城。
临行前,他拒绝了谢先生,所有形式的赠送路费。
谢先生,看着少年远去的方向叹道:“真是个倔强的少年人,比起顾先生当年,分毫不落。”
少年远去,怀中兜着一封谢先生所赠的信件。
谢先生有言,日后困难时,再打开也不迟,少年接信过时也是将信将疑。
先生所赠的财物,可以拒绝。可先生给学生留的书信,怎能拒收呢?
想到哪封书信,谢先生露出老狐狸似的笑颜,他了解少年,就像他了解自己曾经的先生一样!
少年前行了1余里,走出了青山,也走出了云深城。
他掏出怀中揣着的奈州全图,确定了奈州城的位置,正东方方向。
位置确定,方向确定,偏偏适逢阴天没有日照,不可辨明方向,少年尴尬一笑。
初次行走江湖,遇见的都是麻烦,纵使他这人不喜欢麻烦,却也不得不解决麻烦。
这种常识性问题,倒也难不倒青衣少年。
不多时,他就以树桩年轮来辨认?向,树轮南宽北窄辨别南北,再分东西朝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