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大比结束的第二天,少年们、少女们一个个不舍的离去。
宁书南看着顾风道:“下次见面,不知何时,请保重!”
“保重你个头呀,我顾风年轻力壮,身体又没啥事,不想长太重,所以保重就免了!”顾风笑骂道
宁书南叹了一口气道:“你还是一样的不讲道理,跟我在一起这么长时日,你就没有学点书生该有的儒雅吗?”
“我顾风是读书人,却不是书中人,我就喜欢直来直去,自由如风。这用书中的话,叫做性情飞扬。”顾风狡辩道
宁书南无奈的道:“行、行、行,说不过你,以后不呆流云城了,记得来奈州找我!”
望着白衣少年驱架马车离去,顾风,没有再嘴硬争辩。
他对着马车上的白衣少年低落的点点头,心中空然一片。
“走了吗,终于还是!”
……
人海茫茫里,顾风寻觅着哪身熟悉的紫衣,久久不见。
他确信,他有好多话,要对那位姑娘讲。
比如那夜星空下,她问的话题“是否喜欢自己”,答案是喜欢,比天下所有少年都喜欢,一直都会喜欢的那种喜欢!
又想到昨天,她输了比赛,没有来前来观星,应该是因为心情难过吧。
林奈姑娘出现的话,我该如何安慰她呢?青衣少年迟钝半会,没有想出答案。
只是,青涩幼稚一直再等的少年,没有等到他心中的哪位林奈姑娘的出现。
因为他不知道,哪位姑娘,今晨破晓就匆匆离开了云深城。
走之前,她一个人站在少年的屋前,沉默良久,没有打扰休眠的他……
一道苍老亲切的声音道:“顾风,我想陪你一同回家。”
“嗯呐,谢先生。”青衣少年恭敬的道
林溪村里,青衣少年携着谢先生的手,向着那间熟悉温馨的茅屋走去。
少年熟练的扣开了茅屋的门,对着院内亲和的喊了一声:“爷爷,爷爷,啊阅回来啦。”
院落空无一人,没有回音,少年又开始有些不服输的,着急喊道:“爷爷,爷爷,你快出来,啊阅真的回来了!”
“爷爷,不要再躲了,你的啊阅真回来啦!”
“你这个老顽童,别躲了,我们不玩捉迷藏了!”
……
少年发疯似的呼喊,声音寂寂的消散在风中。边上,一言未发的谢先生,已经哭红了眼。
谢先生:“顾风,不喊了,先生已经走了!”
“他之前不想你伤心,特地交代我,不许告诉你。我无意欺骗你的,先生这人的脾气古怪,你是知道的。”
谢先生含泪,音色模糊。
少年抱住身旁的谢先生,谢先生也紧紧搂住了他的身子。
顾风:“谢先生,你不会也联合爷爷一起骗我的吧,一定是的,爷爷他向来喜欢骗我!”
谢先生感叹道:“先生走之前,与我说,他后悔把年少时的你一直关在屋中读书,一困十年。你天性自由,不喜束缚,把你关在屋中等同于囚禁牢笼。”
“这些年,他一直都觉得很亏欠,编了一个个谎言,骗你说爹娘回会来,却不能给你一个好的童年。”
“他走了,他希望将来的你,可以自由的选择自己的人生。不要在一直呆在林溪村了,你的未来在更广阔的世界,去见你心中的山海、天下、花开、朋友、挚爱!”
生性不羁的少年,哭作了泪人。
苍白无力的人间事,再坚不可摧的少年,也会有内心崩塌的一瞬。
爷爷走了,他的家没了,前路一片昏暗。
人生就是如此,有天故地再无你想要见之人,去与不去,回与不回,又有何意义?
你期待花开,可花根腐烂,花枝枯萎,期待终成空。
青衣少年看着眼前,如旧的一切,熟悉却又陌生,陌生后又熟悉,最后还是沦为陌生!
少年的哭声渐小,谢先生用苍老修长的手指,为他擦去眼泪。
他缓缓的安慰道:“不哭了,不哭了,孩子,先生走了,以后云深城,你还有谢先生呢。”
“先生,这人最不喜欢不坚强的孩子,你要是这样哭下去,他泉下有知,会生气的!”
“好的,谢先生,我不哭了。”顾风嗓子沙哑的道
谢先生又开口道:“先生生前交代过,让你练习的那门内功功法,一日不可放弃。”
“我会的,谢先生,我这些年来,一直没有放弃过,以后也不会放弃。”顾风坚定的道
谢先生,看见青衣少年彻底忍痛不哭后,不断与他谈论书中的学问,转移注意力。
论起学问,纵老先生治学多年,依旧敌不过这个读书万卷的少年。
少年夸夸其谈,他眼中未来的山川、星辰、江湖、流浪、知己、美酒……
少年人所期待的美好,他一样不落的说完。
谢先生,笑意温暖的聆听着,像个崇拜大哥哥讲故事的小男孩。
这里那还有什么,先生、弟子的,他们像是知己好友,一个讲故事,一个听故事。
这场谈论,一谈就是一个时辰……
茅屋后面,小山坡上一座低矮的石碑前,一位温暖的老先生,一位乖巧的青衣少年。
他们安静的坐在碑前,没有对话,任由山风来过,穿梭在两人间。
七月中旬,顾风收到来自奈州腾青学院的邀请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