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月抬头看了父亲一眼,点了点头,泪水又落了下来。不知是伤离别还是感生死。接着,她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把父亲拉到一边,低声道:“父亲,《小先天功谱》拿到了吧?”
宋世雄一愣,点了点头。
宋月又道:“那就好。父亲当初让我去夫君身边偷功谱,如今功谱自动送上,也算女儿尽了一份孝心了。以后再不会为父亲做这样的事了。”
宋世雄老脸一红,低声道:“委屈你了,月儿。你不会恨爹爹吧?”
宋月脸上露出干涩的笑容,轻轻摇头道:“不委屈,更不恨。我喜欢王本草,就算父亲不吩咐,我也会去找他的。”
宋世雄一时语塞,点了点头,又叹了口气。只见他后退两步,向王本草抱了抱拳,留下一辆马车和车夫,然后自己随其他护卫迅速离开了永丰镇,向西北行去。
待宋家庄的人走了,王本草忍不住把妻儿揽入怀中,口中喃喃道:“乐天,是父亲对不起你,没有保护好你。”
宋月则抽噎道:“不,是我,是我不听你的话,致有今日之祸。是我害了儿子。”
夫妻俩相拥而泣,一起承受着丧子之痛。
相拥良久,王本草忽然感觉身边又多了一群人。王本草连忙放开妻儿,回头仔细一看,却是汇通山庄的二庄主周天策带着人马远远在站在一旁。
宋月见了,微微一愣,随即朝着宋家庄留下的那辆马车道:“宋忠,这里有汇通山庄的人在,不用你伺候了,赶紧去追庄主吧?”那车夫应了一声,却一动不动。
王本草走到周天策跟前,告知了儿子遇害之事,周天策闻言大惊,恨恨地道:“我这几日一直心神不宁,就担心你们一家子出事。今天实在忍不住了,就过江来看看你们,想再劝劝你们来苏州。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怪我啊,怪我!”
王本草连忙摇头道:“这一切都与二庄主无关。我对贵庄,只有万分的感谢。至少,若梅还活着。”
“事已至此,本草兄接下来如何打算?”周天策趁机问道。
王本草平静地望着周天策,有条不紊地道:“中原是不能再待了,渡江南下势在必行。原本真是想做贵庄的护院总教头的,但转念一想,我此番重伤了太平山庄的庄主和未来的庄主,我所在之地,只怕必成是非之地、凶险之地。我实在不敢让贵庄陷入险境。所以我打算在太湖边择一偏僻处隐居,打渔种田为生,以待将来。”
周天策咬牙点头道:“本草兄言之有理。说来也巧,我前两年正好买下了太湖边的半座岛,名叫‘东山’,新近还置办了些田舍。本草兄可去那里居住,自是十分方便。望兄千万不要推辞才好。”
王本草眉头一挑,笑道:“二庄主安排的,自然是最好的。那在下就却之不恭了。请二庄主引路。”
“好,咱们现在就走。船就在江边,人马可直达太湖东山岛。”周天策说着,看了一眼宋家庄的那名车夫。
宋月见状,对宋忠道:“宋忠,你现在可以回去了。把这里的情况告知父亲,请他老人家不必挂念。若有急事,可去东山岛找我们。”宋忠这才领命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