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本草紧盯柳长生的反应。
只见柳长生慢慢向擂台中央移动,而五人则各持兵器,从两面逼近。待柳长生走到擂台中央,五人则极有默契地从五个方向将柳长生包围了。
柳长生也不多言,朝着拿铁牌的壮汉一个前冲,枪头却刺向了左前方一名拿雁翎刀的青年。那青年显然以为柳长生的目标是自己旁边的那位手持一对铁牌的壮汉,一时间匆忙出刀,右臂被结结实实扎了一枪,顿时失去了战斗力。
王本草看得心头一震:好高明的群斗技巧!若是换了自己,只怕没这么容易得手。
虽然这也与柳长生的兵器长占优势有关,但王本草显然也发现了,柳长生之所以选择左前方之人首先出手,还因为出手后就算不成功,离自己最近的另外一个对手拿的是双牌,显然双牌的威胁不大,优势却在防守。
如果自己猜得不错,柳长生会最后收拾这个拿铁牌的壮汉,因为此人看起来确实易守难攻。
受伤的刀客并没有退场,而是左手捡起刀在一旁观战,顺便也能给柳长生一点儿压力,因为谁也不知道他的左手能不能使刀。
柳长生当然没工夫补枪,因为其他四人的攻击已经近身。
柳长生大步向前,目光却盯着背后,看起来是想进攻手持双牌的壮汉,却又要防着身后的白衣剑客。只见柳长生向前猛刺一枪,前面的壮汉连忙举牌相格,白衣剑客则抓住时机一剑刺向柳长生后背。
柳长生轻轻一哼,撤枪回防,同时直接转身,竟是将枪尾当枪头,用尽全力,刺向白衣剑客。这一手反转顿时令白衣剑客大惊,因为他手里的剑虽然号称长剑,却也只有四尺长,而柳长生的长枪却是十尺长,两者正面相抗,显然是长者更强。
白衣剑客无奈,只好侧身闪避,长剑在枪杆上划出一片火花。但柳长生这一枪显然并不简单,就在白衣剑客以为自己已经成功避过柳长生这强力的一击之时,与白衣剑客身体几乎齐平的铁枪杆突然变向,以令人难以置信的速度撞进了白衣剑客的左胸,只听一声惨呼,白衣剑客胸部受创,以王本草的眼光来看,显然是断了一根胸骨。
便在此时,原本在柳长生右侧的两人分持柳叶刀和齐眉棍攻了上来。柳长生猛地旋身,将枪头一甩,轻易荡开了一刀一棍。
王本草看罢,轻轻摇头。显然,在柳长生纯熟而凌厉的枪法面前,这五人实在不堪一击。
此时,有能力对柳长生发起攻势的只剩三人:柳叶刀、双铁牌还有齐眉棍。三人互换了个眼神,王本草看出了怯意。
柳长生扫了三人一眼,冷笑道:“现在退出,还能保个平安。既然明知不敌,还是不要勉强的好,否则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王本草在一旁冷眼旁观,听了柳长生的话,也不禁为他的策略所折服。就像《孙子兵法》中所言: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今日的柳长生,不但武功比起当年的柳长荣看起来更胜一筹,而且智谋更是过人。
王本草自忖智谋方面有所不及,看来只能凭武艺取胜了。这柳长生果然是个劲敌啊!必须想好应对策略,否则一旦无法近身,必然陷入困境。
台下观众见柳长生转眼之间便将五名擂主击败了两名,都暗自惊叹。仍有战力的三人此时却有些貌合神离,拿不定主意是战是退。柳长生倒并不着急,只静静地站着,等待他们的选择,一时之间,擂台上竟有些死寂。
谁料不待三人做出决定,受伤的二人先主动跳下了擂台。显然,他们二人已经发现没有便宜可赚了,再待下去,只怕还要吃大亏。二人一退,台上三人更加摇摆不定了。
“当当!”手持双牌的壮汉将铁牌相击,朗声道:“不管你们退不退,我不退。是男人就不要不战而降!”
柳长生狠狠看了那壮汉一眼,冷哼道:“那就上吧!”
壮汉一声怒吼,冲向柳长生,显然是准备用近战拖住柳长生,为其余二人争取机会。另外二人也终于下定决心,分别从柳长生左后和右后方出击。
柳长生大喝一声,直接转身,黑色的铁枪头直取手拿柳叶刀的蓝袍男子。蓝袍男子微微一怔,随即也是一声断喝,冲上前去。与此同时,齐眉棍和双铁牌也一同爆发,袭向柳长生侧后方。
柳长生面色凝重,并没有因为先前击败了二人而有丝毫的得意忘形,反而更添凶狠之意。“叮叮叮叮!”刀枪相击,火花四溅。但蓝袍男子的柳叶刀终究没能突破铁枪的防御,反而被逼退了数步。
一道枪花逼退柳叶刀,柳长生枪杆一甩,刺向齐眉棍,同时脚步向蓝袍男子的方向移了一步,为的却是延缓双铁牌攻势近身的时间。
齐眉棍架住铁枪杆,意图近身,但柳长生何等机敏,立刻回撤枪杆,同时以枪头回钩齐眉棍。手持齐眉棍的锦衣男子怕棍被夺去,双手猛往里夺,不料柳长生只是回钩了一下,接下来便再次出枪戳向锦衣男子。
锦衣男子显然没有料到,突然的失力把自己闪了一个趔趄,当他站稳时,正欲防守,半尺多长的铁枪头已经有一半刺入了他的胸口。却见柳长生轻轻一甩,锦衣男子便无力地摔倒在地。
便在此时,铁牌壮汉已欺近柳长生三尺处。柳长生却好似早有预料一般,并不出枪,而是一脚猛踹铁牌,壮汉自然奋力抵挡,却不知柳长生却借力猛地后退,一个倒翻,转头抡起大铁枪以泰山压顶之势砸向正准备从背后偷袭他的柳叶刀。
单手持刀的蓝袍男子见状也是大惊,不及躲闪,连忙双手握刀,架住从天而降的长枪。但柳家堡的铁枪素以长和重闻名,柳氏子弟自幼练枪,首要的便是练臂力,所以这一枪的力道之猛,远超柳叶刀的想象,只听一声惨叫,蓝袍男子没能架住枪杆,肩头被重击,直接被枪杆砸倒在地!
在台下一片声的惊叹和喝彩声中,柳长生转头朝正在冲向自己的双铁牌壮汉微微一笑,笑得那壮汉满脸的战意瞬间消失,前冲的身体一时竟僵住了。柳长生以枪尾对准壮汉,冷冷地道:“你确定还不认输?”
壮汉望了望齐眉棍和柳叶刀,二人见状,一面叫着“我认输”,一面艰难退场。
壮汉苦笑道:“我还没试过柳家枪法,如何便能认输?”
柳长生点头道:“那我就成全你!”言罢,倒握长枪,卷起一团黑影,裹向壮汉。
“当!当!当!当!”壮汉手上的铁牌与铁枪杆硬撼在一起,发出震人心魄的沉闷之声。显然,这对铁牌远比看上去厚重坚实。但铁枪杆步步进逼,铁牌却是步步后退。
堪堪接了近百枪之后,壮汉已经被逼到了擂台的边缘。
柳长生停住了攻势,冷冷道:“还不认输?”
那壮汉却笑道:“哪有站在台上认输的道理?”
柳长生微怒,喝道:“那就下去吧!”
说着,全力一击,将漆黑的枪杆捣向壮汉小腹。壮汉铁牌相叠,挡住枪杆,却听一声闷响,直接被震飞出去,落到了擂台之下。
柳长生望了望观战的玉成子和宋氏父女,笑道:“这一局,可是我赢了?他们五个就不再有挑战的资格了吧?”
玉成子向宋世雄微微点头,宋世雄亦点头回应,玉成子遂道:“柳少庄主成为三天来唯一的擂主!”
台下一时间爆发出一片赞叹之声,当然也有一些咒骂之声掩盖其中。
柳长生走到擂台中央,高声道:“洛阳的父老乡亲,各位到场的武林朋友,我柳长生是谁你们应该都很清楚。前两天大家也热闹够了,今天是最后一天,最好消停一点儿。我柳家堡与宋家庄早有婚约,只可惜我大哥英年早逝,没能履约。今天我来到这里,就是替大哥履约的,希望各位给个面子,不要坏了柳家堡和宋家庄的好事。等到我大婚之日,漫天撒铜钱!”
柳长生说着,四方作揖,引得一片叫好。宋氏父女闻言,皆眉头大皱。王本草冷眼旁观,双手却不知不觉间握成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