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本草见到毕雪剑为他辩白,心中感激,见封得仁不依不饶,反而不再愤怒,而是感到心寒,冷声道:“书信是我与宋小姐的私物,与龙师兄的死没有任何关系,封长老如果还在为儿子的死而记恨我,大可明刀明枪地来。如此东拉西扯,栽脏陷害,岂不可笑?”
“你?!”封得仁被王本草一阵抢白,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当初他的儿子争得了最后一个冥使的资格,只要完成刺杀河洛双雄的任务便可升为冥使,不想功败身死,最后被王本草完成了任务,他与父亲封不止心中多少有些记恨王本草:如果他早点儿出手,儿子也不会枉死。虽然此后在封不止的几番阻止之下,王本草一直未能正式成为冥使,但封得仁父子却一直心中不快。这一点,连一向反应迟钝的王本草都觉察了出来。
萧红怡低声道:“或许宋小姐真的得到了鬼见愁的消息,想让炼狱使帮她出气也未可知呀?”
吴长老亦道:“就是。到底有没有,拿出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王正义闻言大急。他太清楚这帮老狐狸的心思了。如今教主正在气头上,正愁找不着出气筒,就算王本草拿出的书信能证明与鬼见愁无关,但这封信出自与鬼见愁有关联的宋家庄大小姐之手,龙啸海依然会把怒火发到王本草身上。这简直就是一个众人不约而同合谋的毒计!毒到足以断送王本草在太平山庄的前程!只是他虽然心中明白,却一时苦无对策。此时若再出面维护王本草,不但达不到目的,反而还会令事态更加严重!
“那封信我看完就烧了,拿不出来了。后厨的江大牛可以作证。”王本草轻蔑地扫了封、萧、吴三人一眼。
吴长老冷哼一声道:“钟魁!去,把江大牛叫过来!”
钟魁领命而去,毕雪剑道:“我也同去。”说着,不等长辈应准,跟着钟魁去了。
王本草把一切看在眼里,一场为龙镇东报仇的聚会,居然很快转成了剿杀自己的阴谋!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要如此受人怀疑、排挤?论功劳,太平山庄的建成和运转,他若自称第二,谁敢称第一?
很快,江大牛被叫了过来,证实了王本草确实在后厨烧了一封信。江大牛走后,封长老等人依然不依不饶:“如果信中没有鬼,为什么看完了那么着急烧掉?”
王本草想了想,坦然道:“信中当然不会有鬼,心中才会有鬼。宋小姐在信中透露了一个消息,我怕消息泄露,所以看完了就烧掉了。有什么好奇怪的?”
众人不约而同质问道:“什么消息?!”
王本草道:“宋家庄要为宋小姐搞一场比武招亲大会,宋小姐不想嫁给那些粗鲁和阴险的家伙,所以找我帮忙。我为了太平山庄的百年大计,准备答应她,只是还没来得及向庄主禀报,就出了这样的大事。”
封长老冷笑道:“撒谎也不选好借口!宋家庄能搞比武招亲?这事儿可瞒不过去!你早晚要露馅!”
由于当年母亲被逼身亡,王本草其实是有些怕封得仁的父亲封不止的,但如今封得仁继任长老,王本草却并不害怕。见封得仁步步紧逼,遂呛道:“若三个月内宋家庄果然比武招亲了,封长老又做何说?”
封得仁红着脸道:“那长老会便许你去帮这个忙!”
王本草闻言一愣,没想到封长老会这样说,再一细想,反而心中一乐:原本这事他正愁长老会可能不同意,现在看来,居然一句话就扫清了障碍,当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只是他怕封长老的话做不得数,于是趁热打铁,冷哼道:“只怕封长老的话代表不了长老会!”
封得仁一愣,向吴长老道:“吴师叔以为如何?”
吴大兴道:“我没意见!”
王正义也趁机道:“我也没意见。”
封得仁得意道:“这下,你听清楚了?”
王本草压住心头的得意,冷笑道:“那咱们就走着瞧!”
“够了!东儿的身体还没找到,凶手也没有消息,你们倒是有心情在我面前斗嘴?!”龙啸海有些心寒,满腔的怒火一时竟无处发泄,甚是憋闷。
王正义凑到龙啸海面前,道:“依属下愚见:此刻当请炼狱使去找宋云打听鬼见愁的下落,再让张护法带人去寻索命使的下落,勾魂使亲自去盯那听风茶楼的伙计,发现可疑人员立刻拿下审问。至于庄主,还是先让少庄主入土为安吧!”
龙啸海闻言,黑红的脸上现出一片白光,叹了口气道:“就依王长老所言,各自去吧!”说着,抱起盛有龙镇东头颅的木匣,步履沉重地走向太平山庄后面新建的坟区。他万万没有想到,第一个埋进山庄坟区的,会是自己的儿子!难道是这个山庄害死了儿子吗?
寿宴因为龙镇东的死匆匆结束,王本草也没有从宋云那里得到鬼见愁的消息,便叮嘱宋云一定不要让宋月轻易出庄,以免遭遇危险。宋云则叮嘱王本草注意听着洛阳方面的动静,信中之事,切勿错过。
当晚,张志翔便在泰山南麓找到了“身受重伤”的儿子,把他拉回了山庄修养。龙啸海等人亲自探望,问明当天遇袭的经过,并从张游龙口中得知,他与龙镇东是在梁山水泊西面的雷泽县城遇袭的,于是派张志翔亲自带人前去搜寻龙镇东的遗体。幽冥教其余弟子则张开了一张大网,到处探查鬼见愁的下落。整个幽冥教在寿宴之后,进入了一种近乎癫狂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