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啸海捧着木匣去了后院,王正义、张志翔、毕雪剑等人也一同跟了过去,毕成留下来请客人们入座开席,王本草则面不改色地陪着玉成子等人入席。寿宴所在的迎宾殿原本热闹的气氛此时已变得十分压抑,客人们个个收敛笑容,低声议论着。王本草则不停琢磨着一件事:张游龙去哪儿了?
令王本草没有想到的是,正当客人们寿宴吃了一半的时候,龙啸海居然出现了,还向客人们道以失陪之歉。更令王本草没想到的是,干了一碗酒后,龙啸海望了他一眼,道:“本草,你跟我过来。”
全场的目光一下子聚焦在王本草身上。王本草却从主席上看到了更多的关切的目光。不过,一向不愿多言的他只是应了一声,向玉成子等人告一声“失陪”,便跟着龙啸海离开了迎宾殿。
王本草此时确实有些敬佩龙啸海,在大寿之日遭遇独子惨死之事,竟能很快镇定下来,还能招呼一下宾客,为太平山庄的未来尽力。当他跟着龙啸海来到问道馆的一间偏房时,先前那名瘫坐在地的年轻男子忽然指着王本草道:“就是他!”
王本草闻言一惊,望了一眼那男子,又望了一眼王正义,见王正义面色如常,方松了口气,沉声道:“我怎么了?”
张志翔道:“这人说他是听风茶楼的伙计,还说你认识他。”
王本草盯着那人看了两眼,点头道:“没错,这人确实是听风茶楼的伙计。”
龙啸海点头道:“这人暂时没啥用了,送他回去吧,派人盯着他,别让他离开太平镇!”张志翔领命,当即安排萧强将那伙计送走。
龙啸海拿出一幅新画好的人像,对王本草道:“这是刚刚那人描述的鬼见愁的样子,你见过他,看看是不是?”
毕雪剑走上前道:“方才那伙计说,把匣子交给他的人,自称洛阳鬼见愁。我根据那伙计的描述,画了鬼见愁的画像。”
王本草闻言,端详了一阵儿,点头道:“确实像鬼见愁,而且是没有戴人皮面具的真实的鬼见愁的样子。”
张志翔哼道:“好狂妄的鬼见愁!我一定抓住他,扒皮抽筋,给师兄出气!”
“不,我要亲自来。”龙啸海的声音突然阴沉得有些可怕,连王本草听了都寒毛直竖。
“我现在疑惑的是:鬼见愁为什么会杀东儿?他还让那伙计带了封信,说是我派人杀了他的父亲,所以他要亲手杀我儿子,让我也体会一下失去亲人的痛苦。我很好奇:鬼见愁如何知道是我派人杀他父亲的?”龙啸海恶狠狠地说着话,双眼却紧盯着王本草不放。
王本草感到了那份压力,但他的心中却十分坦然,迎着龙啸海的目光,朗声道:“当日执行任务之时,弟子绝对没有泄露自己的身份。事后也是按计划撤离,更不会泄露行踪。”
王正义道:“本草虽然少与人接触,但却并不笨,我相信他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想要解开这个谜团,恐怕要等索命使回来。”
萧红怡闻言,带着哭腔道:“小龙他……怎么还不回来?会不会也……”
张志翔沉声道:“小龙他剑法高明,腿脚又溜,就算打不过,也应该能逃出来。说不定这会儿正在什么地方养伤,一时没能赶回来,估计过两天就能回来了吧。”
王正义道:“当务之急,乃是找到鬼见愁。钟坛主,你可知鬼见愁最近可在洛阳?”
站在众坛主中靠后位置的钟向阳闻言一愣,随即道:“启禀教主,自从那白老头被杀之后,白记银铺也就关张了,鬼见愁也再没出现过。”
龙啸海的脸色阴晴不定。虽然骤经丧子之痛,但他并不是一个粗心鲁莽之人,心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最终望了一眼张志翔,沉声道:“悬赏鬼见愁,提供有效线索者,赏一千两;提头来见者,赏五千两;抓到活的,赏一万两!”
张志翔点头道:“好。不过依小弟所见,鬼见愁的消息,宋家庄或许知道一些,不妨问一问那宋云。”
龙啸海点头道:“有理。本草与宋家庄熟,让他去问吧!”
“不可!”一直不曾说话的封得仁突然道,“这小子与宋家庄走得太近,反而不能让他去问。我听说那宋家大小姐刚刚还专门托宋云给王本草送信,也不知道信里有没有提到鬼见愁。这鬼见愁明明是要杀宋月的,宋世雄却让他给跑了,这难道不可疑吗?”
龙啸海闻言,脸色愈发难看。瞪了王本草一眼,道:“你怎么说?”
王本草没有想到自己会在此时无端被疑,心中不忿,正欲回击,忽听毕雪剑道:“鬼见愁也是江湖一恶,既然敢刺杀宋家大小姐,自然也有本事从宋家庄逃脱。何况,宋家庄与鬼见愁一家还有主仆之情,就算是故意放他逃走也未必没有可能。王师弟又如何能够说清楚?”
龙啸海面色转和,封得仁却道:“只怕那封书信另有蹊跷,说不定里面就提到鬼见愁的藏身之所,何不拿出来以证清白?”